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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4-05-17 00:25

[武侠]龙魂侠影(全)-5

  

第十一回《双龙戏凤》
东方鲁、农敬云两人剑拔弩张,怒目相视,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林碧柔又惊又急,噙泪道:「我知你俩都很爱我疼我,但今日的事,全都因我一人而起,既然你们一定要动手,倒不如我先死在你们面前……」
话一说完,身子向前一冲,朝煞风扑去,要让煞风将自己绞杀。
两人顿时大惊,同声大叫:「碧柔,不要!」
两人猛然收回真气,煞风也随之消散,但林碧柔却依旧被煞风波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二人均是大惊,他们都清楚林碧柔三年已被废去一身修为,如今的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哪受得住这两大高手的气劲。
此刻两人动作却十分迅速及默契,东方鲁一手按住林碧柔天灵盖,农敬云双手抵住林碧柔背门,两人同时输入真气助其推宫过血。
林碧柔脸色逐渐红润,猛地吐出一口浊气,悠悠睁眼。
二人见她苏醒过来,同感放心,东方鲁忙道:「碧柔,,你怎地这般冲动,有话好说,又何须这样!「林碧柔伸出双手,用力抱住他,柔声问道:「鲁哥,你……你还爱不爱碧柔?」
东方鲁想也不想,凝望着她道:「当日爱,自从小时候与你一同在化龙阁修炼我就喜欢上你了……」
一面说一面轻轻抚摸她发鬓。
林碧柔道:「我也爱你,虽然我和农大哥哥做了这种事,但我对你的心,始终没有变过,是真的,你会相信我吗?」
东方鲁皱眉道:「既然你心中有我,为何还要跟其他男人做这档子事!」
林碧柔叹气道:「鲁哥碧柔虽然深爱着你,但我也深爱农大哥,我的心早就被你们两人给占据了……所以,我才……哎,一女配二夫,我自知对你们不公平,但又能怎样,难道要把我割成两截,一人一半吗?如果你不能忍受,就一掌把我杀了,总好过我受这熬煎折磨」
农敬云轻轻拍着林碧柔粉背道:「碧柔,我不介意你的心里还有别人,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很满足了。」
林碧柔微微一愣,颤声问道:「农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农敬云点头道:「我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女人为什么只能跟一个男人好。」
东方鲁脸色微变,思忖道:「这小子装得如此大度,我若在纠缠下去,只怕会失了气度,罢了,反正这小荡妇又不是我妻子,就当做跟农敬云分享一下吧。」
言念至此,不由得往林碧柔望去,正好和她目光相接,只见她俏目含情,妩媚娟丽,说不出的明艳动人,如此一个美人儿,又有谁不为之倾倒。
东方鲁叹道:「碧柔,既然你心里喜欢,我也不勉强,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林碧柔欣喜地搂住东方鲁的脖子奉上香吻,道:「鲁哥谢谢你这样体谅碧柔。」
玉手往他裤裆摸去,只觉肉棒坚挺却黏稠稠的,湿了一大片,立时明白过来,抬头盯住他,似笑非笑道:「你这人真是的,我来问你,刚才你在外边看了多久?」
东方鲁微微一愣,林碧柔继续说道:「你很变态呀,看见人家和男人偷情,竟然会如此兴奋,湿成这个样子!」
农敬云暗自好笑:「东方鲁这厮想不到也如此龌龊,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他了。」
随即目光再次落入林碧柔身上,已见林碧柔一边为田逸清脱衣,一边向他道:「好了好了,人家知道你憋得难受,这就来好好慰劳你这急色鬼。」
东方鲁听见她这番淫辞,立时眼红耳赤,淫火攻心,连忙扯掉身上的衣服,直脱得浑身精光,猴急地一把将她抱住,脑袋一低,嘴巴已盖上她的双唇。
林碧柔嘤咛一声,雪白藕臂如水蛇般缠住打过了脖子,朝他奉上香吻,送入柔舌,两人立即吻在一块。
就在林碧柔吻得出神时,娇躯猛地一紧,鼻息加重,原来是农敬云搞的鬼。
只见他从身后将手伸至林碧柔胸前,握住两颗饱满的奶子,对两粒乳头又掐又捏的,惹得林碧柔娇嗔不依。
林碧柔虽与东方鲁吻得入情,但心中仍是担心冷落农敬云,但见这汉子竟已对自己动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于是探出一只手握住农敬云的阳物,上下撸动,她小手柔若无骨,而且动作时轻时重,只是撸了几下竟将农敬云浑身血气凝聚于下身,爽得农敬云不住张口吸气。
林碧柔暗自好笑,便对东方鲁道:「鲁哥,方才农大哥还没跟碧柔尽兴,要不我想先为他弄一弄,可以么?」
东方鲁道:「正所谓先来后到,既然如此,你就先与农兄耍上一阵子吧。」
林碧柔嫣然一笑道:「多谢鲁哥成全,你先摸一下碧柔的身子,待会碧柔再与你欢好。」
说罢握住东方鲁的手,将其放在自己一只豪乳上,玉手一移,也握紧东方鲁的玉茎,徐徐缓缓的捋动起来。
室内两名男子各自握住美人一只丰乳,而美人则同时为两名男子撸动阴茎,构成一幅淫靡香艳的画境。
三人胡混了一会,林碧柔轻轻推开东方鲁,离开了他的怀抱,蹲下身来,看见眼前之物,不由分说一口将之吞入,鼓唇卷舌的吸吮起来。
东方鲁知道这美人口舌功夫的厉害,一不小心便会被她吸出浓精,于是凝神提气紧扣精门。
林碧柔为东方鲁含弄了一阵子,便掉过头去含住农敬云的肉棒,农敬云首次感受美人唇舌之功,也不禁暗叫销魂。
林碧柔便如此交替舔弄多时,已见两条巨龙张牙舞爪,怒目讪筋。
林碧柔对着农敬云微微媚笑,转过身子翘起玉臀,向其分身坐来。
「哦……」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农敬云的肉棒已经满满地塞在林碧柔的蜜穴中,只见美人扭腰耸臀,紧凑的普道吞吐男儿肉棒,湿滑的粘液使之进出无阻,二人同时享受着销魂美感。
林碧柔小嘴并未闲着,她不忍冷落东方鲁,于是含住其肉棒。
东方鲁见美人身后被另一个男人占据,而小嘴却毫不知倦地为自己品箫,如此淫靡美景叫他再添三分欲火,肉棒瞬间硬如铁铸。
就在东方鲁浑身舒畅之时,突然感到肉棒孤立无援,睁眼一看,原来是农敬云将林碧柔抱起,使之坐在他身上,以男下女上,男后女前的姿势操弄。
林碧柔被身后的农敬云插得高潮迭起,不住地喘气道:「要死,不忍要死了……鲁哥碧柔要被农大哥弄死了……」
一根阳具飞也似的,撞得林碧柔身子乱抖,一对豪乳不停地上下颠荡,波浪重重,诱人到极点。
视觉听觉双重刺激,东方鲁异常兴动,随即凑上前去,握住她一只巨乳用力搓捏,犹如搓面团似的,弄得形状百出,借着又咬住另一边乳头,大肆吸吮起来。
林碧柔如何抵受得住,十根玉指,全插入东方鲁的发中,如泣如诉道:「你们这两个狠心贼,杀了我好了……这般欺负人家,这回必定快乐死了……啊!」
东方鲁嘿嘿一笑,抬起头,站直身子,将肉棒搁在林碧柔胸口,林碧柔微微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伸出双手托起玉乳,往内一挤,两只巨乳立时把肉棒夹住。
东方鲁给林碧柔双乳一裹,立时爽入心肺,美入骨髓,便即抽动起来,皆因阳具坚长,每下挺捣,龟头均抵着林碧柔的下巴,林碧柔也不忘将其含住。
东方鲁棒首被美人口舌含弄,棒身被美人乳肉夹紧,只觉得飘飘欲仙。
身后的农敬云已经也不是省油的灯,腰肢不住向上挺动,细长的阳具频频入宫,杀得林碧柔魂飞魄散,娇喘吁吁,在二人夹攻下,不用多久,已把林碧柔弄淫水滴沥,不停从穴口直淌而出。
农敬云被阴精一浇,阳具猛地暴涨三分,精关大开,射得林碧柔浑身酥软,几乎晕死过去。
农敬云微微平息了一下,轻轻推开林碧柔,道:「东方兄,到你了,碧柔这身子真是没的说。」
东方鲁抱起林碧柔,愤然地盯着农敬云,林碧柔见状笑,自是明白原因,双手忙箍住东方鲁脖子,亲昵道:「鲁哥不要这样嘛,你应承了人家不再计较的,现在又这个样子。」
说话间伸手探到他胯间,一握之下,发觉肉棒犹如烧热铁棍,微微笑道:「好了,鲁哥看你下边都硬成这个样子,让碧柔好好安慰你吧。」
于是不由分说,分开双腿,跨坐在东方鲁身前,宝蛤微张,腰臀一沉,便将整根肉棒吞下。
东方鲁的肉棒不如农敬云的长,但却胜在粗转,林碧柔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整根吞下,虽然不能时刻撞击花心,但却有着一股包涨感觉,使得林碧柔充实无比。
东方鲁起初还觉得销魂无比,但感觉到棒头被股浓稠温热的液体包裹,随即明白过来,心中暗骂道:「这个臭小子究竟放了多少进去,真她妈的……」
东方鲁虽觉得恶心,但看到林碧柔那娇媚无比的模样,下身感受到紧凑的蜜穴吞吐,实在难忍难熬。
又想起方才林碧柔的淫荡模样,怒从心起,横了心暗地发誓,今回定要把她操得半死,要不实在难消心头之气,于是双手搂住其纤腰,肉棒不住向上挺动。
林碧柔下身一阵充实,正自甘美,骤觉火捧又再一撞,全根尽没,整个宝蛤立时塞得爆胀,堂堂满满,真个快美难言。
站在一旁的农敬云把眼看去,立时呆住,随见东方鲁挺起巨棒,露首尽根的大出大进,把个美人儿干得呻吟大作,不由瞧得淫兴复萌,原本软掉的肉棒,竟然跳了几跳,又再作怪起来。
林碧柔给东方鲁一阵猛攻,浑身无处不美,骚水再次汹涌如潮,不住地狂喷,湿滑的浪水竟染湿了林碧柔的下体,就连肛菊也是油光一片,如此淫辰浪景,农敬云如何能忍,想把肉棒放入美人口中,但此刻林碧柔却已跟东方鲁缠吻在一起。
农敬云不禁从身后打量林碧柔,其腰肢盈盈一握,但线条到了臀部却自然地向两边分开,形成那浑圆的玉臀,暗自赞道:「碧柔真是好身子,腰臀曲线如此完美。」
看着林碧柔不住耸动的丰臀,目光随即落臀缝之上,脑中灵光一现,计上心头。
林碧柔正没命地在东方鲁身上扭腰晃臀,倏感身后被人压住,随即两片臀瓣被轻轻剥开,一根火热的肉棒顶在菊花肛穴之上。
林碧柔急叫道:「农大哥你……你想怎样?那里不行……」
正要挣扎,却被东方鲁在下牢牢抱实,半点动弹不得,不依道:「你放开我,再不放我可要生气了……」
东方鲁带着报复戏谑的神态道:「碧柔妹子,难得我跟农兄齐聚一堂,就好好乐上一乐,毕竟你的红丸是我采的,你后边的第一次便送给农兄吧,你不是说同时深爱我们两个吗,既然如此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林碧柔摇头道:「不行,求求你们不要,快放我起来!啊……好痛……快快拔出来,真的要死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农敬云已然乘机突进。
林碧柔只觉得后庭一阵火辣,痛得她眼泪直冒,不禁骂道:「你这个天杀的狠心鬼,干巴巴就这样捅进去,真想收买人命么!」
农敬云将林碧柔蜜穴上的浪水抹在后庭,笑呵呵道:「不怕不怕,碧柔妹子小穴水这么多,大哥抹点上去便不会干了。」
东方鲁见她痛得珠泪直淌,心中不由一痛,连忙一手箍住她纤腰,一手抹去她眼下的泪水,亲了一口道:「碧柔妹子,不要哭了,是鲁哥不好,等会我定好好向你赔不是。」
农敬云也道:「碧柔妹子,是哥哥不好,我这就拔出来!「林碧柔气苦道:「插都插进去了,还说什么风凉话,今天便顺了你的意,臭男人,就知道享乐丝毫不管人家死活!」
农敬云如奉圣旨,借着淫水润滑,肉棒缓缓抽动。
起初林碧柔还觉得肛菊痛楚难耐,但随着后庭渐渐被开垦,竟生出一丝快感。
随觉后面那物已全然没进,前后两洞,却被塞得满满得,那股胀爆感可说前所未有,委实苦乐难辨!便在林碧柔恍惚之间,忽觉两根肉棒同时发动,双手不得不抱紧身下的男人,数十抽过去,终见美快渐生。
起初二人还是自顾自行,毫无章法胡抽乱插。
没过多久,似乎已掌握了门径,彼此亦渐有默契,时而同枪合刺,时而你进我出,登时把那林碧柔弄得魂飞魄散,悲啼不止。
林碧柔被那快感的波涛冲洗周身,幽谷和菊穴都被肉棒撑得满满实实,充实饱胀到了极点,尤其抽插之间,只隔着体内一层薄皮,两根肉棒似彼此感应着对方的存在,争抢不止地直往花心刺去,幽谷最深处的花蕊似被两根肉棒双龙抢珠一般,感受到的刺激可不是二加二这么简单,花蕊绽放之时快美的滋味暴增了好几倍,林碧柔只美到魂飞天外,。
情动之下,林碧柔脸上浮现出百般魅惑,一双纤手前环后回,早将东方鲁和农敬云的脖颈勾了个结实,娇甜的樱唇时而向前献吻,时而向后香舌轻吐,浑然忘我地享受着被夹攻的滋味。
「哎……别……别这样……唔……喔……很……哎……碧柔……好舒服……嗯……好痛快……哎……哎呀……你们都……都好厉害……弄得碧柔这样……唔……这样舒服……哎……你们……采到了……啊……采到碧柔花心里了……嗯……好棒……好厉害……啊……就是……就是这样……唔……爽死碧柔了……好哥哥,把碧柔这样玩……哎……玩的骨头都软了……」
林碧柔的后庭紧凑异常,优胜处子,农敬云捧着丰臀,在后大肆抽戳,渐见内里连番收缩,绞着龟头不住吸吮,农敬云只觉得精门难忍,于是不再刻意强求,立即加重几分力度,发狠疾捣,怎料才插了几十下,便觉腰眼一麻,再也忍耐不住,精关一开,竟然先射了出来。
林碧柔本就已有丢意,现后庭给热浆一冲,从未有过的快感席卷周身,立时三魂离体,普道随即收缩,大股阴精疾涌而出,不觉筋麻身酥。
农敬云这一下竟引起连锁反应,随着林碧柔的丢身,东方鲁也难守阵地,就在林碧柔阴精浇在他龟头的那一刻,东方鲁也射了个痛快。
两人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入鼻尽是林碧柔高潮之间喷泄的女体香气……夜深人静,神罚院内,一阵大风刮过,嘭地一声,木天青寝室窗户被吹开。
「风忘尘,想不到你还敢回来!」
木天青正襟危坐,冷视来人,只见他一身紧身武士袍,显然早已做好准备了。
风忘尘颔首笑道:「木院主真是神机妙算,竟想得到我会深夜拜访。」
木天青冷笑道:「明日便是望月行刑之日,你这多情种子难道会袖手旁观?」
风忘尘笑道:「木院主真是深知我心,不才深夜打搅便是为了望月一事。」
木天青脸色一沉,厉声道:「风忘尘,我与你出事多年,你深知我性格,对于触犯刑法之人,我绝不留情。而且你可是待罪之身,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站在我面前,简直就视我神罚院如无物。」
话音方落,木天青鼓起真元,浑身衣襟无风而动。
风忘尘笑道:「木院主,我现在可是深陷虎穴,只要你一声令下,神罚院上百高手一拥而上,抓我还不像抓只小鸡般简单,又何必亲自动手,劳损真元呢?」
木天青冷笑道:「风忘尘不愧是六部智宗,身处如此险地还能镇静,想必你是自行可以说服于我,有什么话便说吧,本院主倒想领教一下昔日智流座之雄才诡辩。」
风忘尘笑道:「跟聪明人讲话便是痛快,好,风某这就献上拙论。」
过了半个时辰,太武司之内再次刮起怪风。
三日之期已到,神罚院刑场之内,一个妙龄女子被数条手臂般粗细的铁链拴在铁柱之上,刑台四周堆满干柴,正是望月。
刑场四周围满了观看的人群,众人都对着望月指指点点。
刑场设有六个席位,主位便是神罚院主木天青,此次行刑便由他主持,另外五个座位则是其余五部要员。
木天青抬头看了看太阳,再瞥了一眼日冕,朗声道:「望月身为拜龙殿奉龙使者,不受清规与男子私通,罪名成立,判除烈焰焚身之刑,午时三刻已至,点火,行刑!」
倏然,狂风大作,卷起阵阵黄沙,使得众人难以睁眼。
随即浓雾涌至,挡住众人视线。
「有人劫法场!」
万长老怒喝一声,冰之卷随即而动,寒气分别扑向东西两个方向。


第十二回《法场杀劫》
碰地一声,气流激射,风停雾散,只见两道人影立于望月身旁,周围的谷草干柴尽数飞散。
农敬云寒声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居然还敢送上门来,今天便要你们共赴黄泉!」
东方鲁也道:「好好,两个潜逃在外的罪人如今送上门来,正好一网打尽!「风忘尘衣衫飘飘,淡然道:「东方鲁,你身为天机院主却与林碧柔这等妖妇勾结,扰乱盘龙圣脉,谁是罪人自有我盘龙圣脉子民评论。」
三年前林碧柔一案已经深入民心,虽然已经翻案,但众百姓还是对这女人有种厌恶恐惧之情,如今风忘尘再次提起林碧柔三个字,众百姓也随之起哄。
东方鲁脸色一沉,他万万没料到,风忘尘竟能鼓动民心,当即喝道:「风忘尘你勾引奉龙使者在先,越狱潜逃在后,你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凭什么在此大发厥词!切接我一掌!」
灭之卷武功上手,天地气氛随之一暗,令人窒息而又恐惧的气息席卷而来。
玉无痕冷笑道:「东方鲁,待妾身会你一会。」
云袖一挥,内息如惊涛骇浪翻涌而至,力压东方鲁毁灭之掌。
「大胆玉无痕,休得放肆!」
万长老首先按耐不住,龙头杖猛地一驻地,身子借力扑向玉无痕,并挥舞龙头杖对准玉无痕面门便是一棍敲下。
玉无痕玉掌轻抚,几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龙头杖,万长老只觉得龙头杖如坠海浪暗流,已然不受控制,被玉无痕这么轻轻一带,龙头杖竟是准头,打向东方鲁。
东方鲁只得放下夹攻玉无痕的念头,一掌劈向龙头杖,以求自保。
万长老这一杖运足真气,东方鲁只觉得掌骨欲裂,痛得他只吐冷气。
万长老也被东方鲁灭之卷的凶猛真气搅得浑身经脉刺痛,苦不堪言。
玉无痕裙裾一晃,莲足趁势踢出,将万长老和东方鲁踢下刑台,两人护身罡气虽为被踢破,但中脚之处也是疼痛难忍,几欲吐血,最要命的是被人一脚踢下台去,两人的面子都丢光了。
「可恶!」
万长老以龙头杖驻地,对玉无痕怒目而视,虽已然怒气冲顶,但却未乱方寸,思忖道:「玉无痕这小妮子招式中柔中带刚,将怒涛之气运用得可刚可柔,想必已将海之卷练至化境,即便是上任祀嬛也不过如此。罢了,先让东方鲁这小子去打头阵。」
东方鲁果真如万长老所料那般,不由分说再次攻向玉无痕,东方鲁为人甚是自负,如今被玉无痕一招踹下台去,岂能不怒,盛怒之下将灭之卷运至顶峰,「灭魔指」轰然而发。
指未至,气先发,指风所过之处,破土裂地。
突然间眼前惊现巨浪滔天,指劲瞬间即被吞没,东方鲁反应迅速,现出护体之气,却犹如身陷怒海之中。
「天机院主东方鲁,玉无痕领教了!」
清亮嗓音响起,玉无痕玉掌轻舒,芊芊素手竟破浪而来,东方鲁不敢怠慢,鼓起真元再施灭神之掌。
天机院主对上神龙祀嬛,两人抗衡,毫不退让。
灭神掌锋锐凶狠,只需击中对手便可将人浑身经脉气血打碎,可谓是一招必杀之绝技。
玉无痕深知此招厉害,心念急转,云袖翻鼓,化出滔滔海波,前后劲力十重,每一重各不相同,或外放,或内收,或旋转,或直击,重叠相生,极难化解,在这十重真气内劲的绞磨之下,灭神之掌劲道已然消化殆尽。
化开灭神掌,玉无痕蓦地竖掌如刀,徐徐斩来,与方才惊涛骇浪之威势不同,掌缘四周,竟无一丝风声,平静得让人心寒,仿佛平静的海面下隐藏的潜流暗涌,虽不见踪迹,但凶险之处不下于怒浪狂风。
万长老脸色微变,,脱口道:「暗流斩。」
话未说完,东方鲁运起真气,双臂向上拦住来掌,蓦地身子一震,倒退两步,站定时脸色骤变,一口鲜血如箭喷出。
只是一瞬间的交手,便是一刹那的失败,东方鲁肉体的痛楚远不及内心之沮丧,面色灰白已然失去再战之力。
一旁的风忘尘被农敬云以及新上任的智流座叶初缠住,虽是以一敌二,但风忘尘虽能凭借「柔风势」
这一四两拨千斤的绝技与二人周旋,不现败势。
神罚院的武士纷纷将刑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待木天青一声令下便出手拿人;另一部分则是维持刑场秩序,疏散百姓。
但是上面打的天翻地覆,木天青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眼旁观,一旁的凌霄却始终闭目养神,同样没有动手的意思。
万长老怒道:「木天青,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劫法场,你居然还袖手旁观!」
木天青负手冷笑道:「周围这么百姓,我首要之责便是疏散百姓,保护百姓安危,万长老难道我这样做的不对吗?」
万长老老脸一沉,但却找不出反驳的言语,所幸闭嘴将心神放在玉无痕身上。
另一方面,风忘尘吐出了口鲜血,而叶初则口鼻溢血,浑身软绵绵般倒在地上,原来风忘尘恨极了这个无常小人,拼着硬受农敬云一掌,也要先杀这厮。
玉无痕乍见风忘尘受伤,心里一惊,也就在她心灵出现破绽的一刹那,万长老把握时间,运起冰之卷,「玄冰孕龙」
应声而出,狰狞冰龙张牙舞爪朝玉无痕扑去。
先机已失,玉无痕无奈后退,谁知冰龙不依不饶,咄咄逼人,势要取下玉无痕性命。
「区区冰龙何足道哉,且看我潜龙诀。」
玉无痕大喝一声,海之卷最上式——潜龙诀惊现红尘。
万长老眼前忽地一花,仿佛置身于今天海啸之中,随即巨浪之中竟出现一道龙影,虬龙掀起狂涛怒浪,对上冰龙。
冰龙深陷怒海狂涛,凶猛顿时减半,随即虬龙扑上,龙尾一甩,啪的一身将冰龙打成两截,紧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冰龙脖子,只听蹦蹬一身,整条冰龙或作冰屑,散落在地。
冰龙与万长老内息相连,此刻冰龙毁灭,万长老霎时口吐朱红,已是内伤不轻。
「农敬云给我退下!」
玉无痕逼退万长老,调转枪头对付农敬云,一掌拍向农敬云内劲犹如滔滔巨浪,层层海涛,逼得农敬云退下刑台。
昔日六部也有相互比武,但是并非生死相搏,很少能见到真功夫,如今玉无痕毫不留手,一出手便技惊四座,力压三部高手,台下众人都吃惊不已,谁也没想到这芊芊弱质的神龙祀嬛竟是此等高手。
玉无痕皱眉道:「风兄,你快去救望月。」
说罢玉手在腰间一抽,竟取出缠腰丝带,仔细观看竟是一把一指粗细的软剑。
玉无痕将软剑丢给风忘尘,道:「用此剑劈断望月身上的深海玄铁。」
万长老识得此剑来历,失声说道:「龙鳞刃!想不到你竟然偷走了拜龙殿的震殿之宝。」
这龙麟刃相传乃神龙的一片鳞甲所化,可刚可柔,往日都放在拜龙殿的密室供奉,当日玉无痕自知祀嬛之位难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没被罢免之前先盗走龙麟刃再暗中安排风忘尘越狱。
望月身上缠绕的铁链乃深海玄铁所铸,寻常刀剑难损分毫,但龙麟刃锋芒一闪,这几条手臂粗细的玄铁链应声而断。
「望月!」
风忘尘急忙将她扶住,只见怀中佳人秀发散乱,玉容憔悴,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心中顿时一阵酸痛,就在这一刹那,风忘尘倏感丹田一阵酥麻,真气立即凌乱。
回过神来,只见望月一指点在自己丹田气海,风忘尘浑身真气顿时被封。
风忘尘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人,倏然望月伸手在脸上一抹,摘下人皮面具,赫然是林碧柔。
林碧柔制住风忘尘后,从他手中夺过龙麟刃,笑吟吟地道:「风公子还真是多情种子,不过妾身可不是你的望月妹子。」
「糟糕中计!」
玉无痕大惊失色。
三部主事见状同时出手,三道凌烈气劲由上中下三路袭向玉无痕。
玉无痕虽惊未乱,衣裙徐徐摆动,一头秀发也缓缓飘舞,双手在胸口画着圆圈,真气形成一个深邃而又急促的气旋,仿佛海中深不见底的漩涡,三股气劲被漩涡吞噬消磨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万长老脸色铁青,冷哼道:「好一个漩涡劲,玉无痕,想不到你近练成海之卷的四大绝式,老身真是小看了你。」
海之卷虽是记载大海潮汐奥妙的宗卷,但这几百年来盘修炼此卷的高手将其武学感悟演化出四招精湛的武技,分别是:惊涛势、暗流斩、漩涡劲、潜龙诀。
这四大绝式,分为是一攻、一杀、一守、一灭。
「惊涛势」
便是攻招,便是玉无痕常的那套武功,其劲道不负惊涛骇浪之名,出手便是雄厚无比的巨力,以败敌为主。
「暗流斩」
是为杀招,取自大海深处的暗流,虽不着痕迹,但却暗藏杀机,悄无声息之间便可取敌性命。
「漩涡劲」
主守,以真气模拟大海漩涡,将敌人的攻击尽数荡开或者吸纳,并可干扰敌人下盘,制造胜机。
「潜龙诀」
威力最大,以最大程度歼灭敌人为主,方才若非玉无痕有意控制力量,别说区区一个万长老,可叫其方圆二十丈之内绝无活物。
「我的好师妹,姐姐真是羡慕你的天赋啊。」
林碧柔一手扣住风忘尘的脖子笑吟吟道。
「想不到你才二十有二,便将这四大绝式练得炉火纯青。」
玉无痕皱眉道:「林碧柔,你的武功不是早就被师尊废除了吗?」
东方鲁及农敬云也感觉意外,三年前林碧柔被关押至噬魂崖之前,早已被上代祀嬛打断经脉,击碎丹田,按理来说她此刻应该就是个普通女子,但看她出手偷袭风忘尘,不但功力未失,而且还不在风忘尘之下。
想到这里两人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安,这女子好深的心机,他们二人已经落入她的算计,想起昔日与她欢好,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林碧柔笑道:「当日师尊知道残杀孩童是另有其人,但却苦于没有证据还我一个清白,于在废我武功之时便做了手脚,你看起来我是被废功,其实只是师尊做戏给你看的。」
玉无痕思忖道:「师尊当时的确是废了她的武功,想必这些年来她有什么奇遇,使其复功。她说这些话是实际为了稳住东方鲁和农敬云两人。」
思念至此,于是冷笑道:「说得跟真的似的!也罢,既然你武功未废,那便由我代劳。」
万长老厉声道:「玉无痕,当日残杀幼童之人嫁祸与碧柔的人便是你,由于没有证据,老祀嬛才出此下策,以便碧柔日后可以揭发你的真实面目。」
玉无痕冷笑道:「万长老可真懂得颠倒是非黑白,也罢,无痕懒得与你争执,今日我就算一死也要废掉林碧柔这祸胎!」
「你敢!」
万长老怒喝道,「你有这个本事?」
玉无痕轻蔑地笑道:「有没有此等手段,万长老不妨一试。」
虽只是轻描淡写,玉无痕眉宇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三部主事想起方才玉无痕那惊天手段,都不免生出一丝怯意,似乎没人敢认为她在说笑。
「呵呵,本座倒想向玉姑娘讨教一番。」
同样轻蔑的语气响起,万长老顿时松了口气,因为在她看来能抗衡玉无痕之人也只有同样修炼两部真卷的凌霄。
玉无痕皱眉道:「凌霄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霄笑而不语,负手望天,丝毫不理会玉无痕的质疑。
林碧柔娇笑道:「好师妹,我来告诉你吧。你还以为风忘尘能说服两部主事吗?木院主与凌首座虽然与我等意见不合,但终究是六部之主,你还真以为他们会跟你们同流合污。昨晚两位主事先假意答应风忘尘,随即便通知其余四部主事,所以我们今天才在此设下这个杀局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风忘尘与玉无痕的本是计划说服凌霄与木天青出手相助,即使不出手也保持旁观,只要他们不出手,玉无痕便有把握挡住其余四部,风忘尘便趁机救走望月,谁知竟被对手摆了一度。
风忘尘毫无表情,仿佛这一切早就预料好了,叹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虽然知凌霄和木天青很有可能实在演戏,但为了望月,即使成功的机会再低也得试试。」
林碧柔笑道:「风公子,你号称六部智宗,竟会犯下这种错误,真是色令智者昏,为了你那望月妹子,明知道是陷阱也一头扎进来。」
风忘尘冷笑道:「你这妖女,淫贱恶毒,岂知情为何物。」
林碧柔眼中泛起一丝厉色,五根玉指突然加力,指甲立即插入风忘尘皮肉之中,霎时间血流不止。
「林碧柔给我住手!」
玉无痕忍无可忍,一招惊涛势拍向林碧柔,重重劲力朝林碧柔压来。
倏然,林碧柔身前一道红光闪烁,仿佛天空出现了九个太阳,尽数烤干海水,将沧海化作桑田。
炎之卷!好一个武魁座,一出手便压下玉无痕一头。
凌霄的炎阳真元沛然而发,将惊涛怒浪蒸发的一干二净。
玉无痕心知恶战难免,掌势再添三分内力,如海涛翻涌,仿佛干枯的海床再唤生机,重现昔日沧海之雄壮。
水火不容,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或作腾腾蒸气,刑场众人一时竟感事物模糊,难见五步之外。
玉无痕见环境有变,迅速转换功力,运起神之卷,祭出玄妙法术,本已浓郁的水汽化作重重雾气,正是——雾隐术。
雾隐术加上蒸气,众人视力顿时被夺,玉无痕也趁此机会,摆脱凌霄。
在雾隐术中,除了施术者外,其余之人皆不能看清。
玉无痕绕过凌霄,奔向林碧柔之处,谁知才踏出数步,便感到耳边煞风呼啸,玉无痕不及细想,一掌「惊涛势」
迎了上去。
普一接触,玉无痕浑身一阵酸麻刺痛,暗叫不妙:「雷之卷!」
海之卷与雾隐术皆属水,而水可导电,使得「天罡雷音」
威力剧增。
在浓雾中难以视物,凌霄所幸闭起双眼,藉借气息感应之法寻找玉无痕的位置。
如今气息锁定之后,凌霄的攻势咄咄逼人,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势要将玉无痕毙于掌下,天罡雷音招出连环,白色电光不断迸发,势若奔雷,刚猛霸道。
两人根基相当,功体属性便成为胜负的主要因素,玉无痕那还会再用水性武功和法术,当机立断,使出神之卷的另一种法术——五行八卦咒。
神之卷虽有许多神妙法术,但由于念咒画符的时间太长,所以短兵相接的时候并不适用。
这五行遁术也是如此。
真正的五行八卦咒可以使江河改道,枯木逢春,甚至还能点石成金,此刻玉无痕并非是施展完整的五行八卦咒,而是以真气推动五行真元,凭借五行相生相克之道牵制凌霄。
先天八卦之中,天一、泽二、火三、雷四、风五、水六、山七、地八(注:亦有另一种说法是一乾、二兑、三离、四震、五巽、六坎、七艮、八坤。
),而对应的五行属性便是:天泽属金,山地属土,雷风属木,水火则对应水火。
其中雷为震卦,属木。
水生木所以海之卷此等水性武功便增加天罡雷音的威力。
按照五行制衡的道理,玉无痕以天泽二卦划出白金之气,牵制天罡雷音,正所谓金克木,雷之卷的威力已然减半。
凌霄见状再使炎之卷,藉火克金,再次抢占上风。
玉无痕也并非省油之灯,功体迅速转化,海之卷再次上手。
时而水生木、木生火,火克金;时而金克木、水克火、火生土,两人就在这五行转换之间斗得天翻地覆。
凌霄同用雷炎二劲,正符合木生火之道理,攻势霸道凶猛,而玉无痕以海之卷为主辅以五行八卦咒,攻守进退有条不紊,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皆是修炼两部真卷,也是六部之中顶尖的人才,如今针锋现对,各展神通,斗得日月无光,星辰失色。
凌霄为人高傲自负,以六部第一人自居,如今久战一个女流之辈而不胜,不禁有些心浮气躁,招式也再添几分凶狠。
玉无痕虽是沉着应战,但无奈风忘尘被制,自己又身陷敌围,自知久战不利,但却无法取胜或脱身,也甚为急躁。
两人修为相当,心境相同,过了一百多招还是不分上下。
久战之下,雾隐术的效力逐步减弱,四周雾气缓缓消散,映入众人眼前的便是玉无痕与凌霄的激烈大战,万长老立即招呼东方鲁及农敬云加入战团,而一直沉默的木天青也随之出手,玉无痕竟陷入以一敌五的绝杀之境。
凌霄性子高傲,不屑与人联手,本想将另外四人喝退,但他与玉无痕斗到现在,真气已然不济,连开口说话都又困难,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人加入战圈。
凌霄真气几近枯竭,玉无痕也不好受,苦斗凌霄已令她心力憔悴,如今又独战五大高手,顿时险象环生,步步后退,只能以「漩涡流」,以守代攻,苦苦支撑。
这漩涡流也不愧绝学之名,尽挡五大高手攻势而力保不失。
林碧柔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伸出两个修长手指,对着风忘尘的肾俞穴便是一指,风忘尘只觉得下身一阵冰凉刺痛,痛得汗水直冒,但他知道林碧柔是想藉此打乱玉无痕心神,于是强忍不出声。
林碧柔笑吟吟道:「风公子还真是硬气,你知不知道我方才一指是什么名堂?这一指名为散阳指,只要点中男人的肾俞穴,便可散去男子的阳气,也就说能叫你这位风流倜傥的大情种变成太监!」
风忘尘眼中尽是怒火,始终一言不出,但林碧柔故意以内劲说话,声音响遍全场,玉无痕心神大乱,露出破绽,被万长老抓住时机,一仗扫中玉无痕背门。
噗嗤一声,玉无痕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蒙面轻纱顿时一片朱红。
「拿下这贱人!」
万长老用龙头杖指着昏迷在地的玉无痕道。
噬魂崖乃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监牢,乃神龙峰后山绝壁的一个天然溶洞,上不着天,下不及地,要想进入其中必须先登上山顶,再由乘坐缆车下去,下边的人要上来也得乘坐山顶放下的缆车上去,可谓飞鸟难越,猿猴难攀。
噬魂崖内有许多天然的石洞,其石壁坚硬无比,不下金铁,因此在石洞口处修建一道牢门,每个石洞便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牢房,牢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再配合其环境地势,真是可谓插翅难飞。
咔咔——牢房那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狱卒将一名男子丢进牢房,牢房内一名女子无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顿时泪如泉涌,悲呼一声扑了过去:「风郎,你这是怎么了!」
风忘尘躺在女子怀中,缓缓抬起头来,展颜笑道:「月儿,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望月含泪道:「你伤成这样还顾着安慰我,你这傻瓜……」
「真是一对情浓意蜜的同命鸳鸯。」
牢房外传来林碧柔的咯咯娇笑,「正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望月妹子,你这位风郎为了救你如今落得个不能人道的下场,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啊!」
望月猛然一震,脸色白得煞人。


第十三回《柳暗花明》
林碧柔嘲讽风忘尘与望月后,怀着一丝兴奋与激动的心情缓缓入噬魂崖最深处。
她手持令牌,命令狱卒打开牢门。
折扇牢门以精钢所制,沉重无比,要五个狱卒同时推动绞盘才能拉动铁链,使之升起。
牢房内,玉无痕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没有丝毫颓然之态。
林碧柔笑道:「师妹你经脉受封,真气被锁,已然失去一身神通,竟还能这般镇静。」
玉无痕淡然道:「心静则安,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像某些人坏事做尽,却还以为可以逍遥法外,殊不知天道有常,善恶有报。」
林碧柔脸上依旧笑意不减,突然探出玉手扯下玉无痕的面纱。
「我的好师妹,这三年来,姐姐我一直在挂念着你这美丽的容颜。「林碧柔望着玉无痕的脸蛋笑道。面纱落地,玉无痕露出庐山真面,本该是不下于林碧柔的绝世容颜,却在左边面颊出多了一道由嘴角一直延伸道耳根的伤疤,犹如蜈蚣般狰狞可怕。玉无痕目光深邃,淡淡笑道:「我说林师姐啊,你除了掀我的面纱外,你还有其他手段吗?」
林碧柔娇躯一阵颤抖,怒极反笑道:「丑八怪,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林碧柔与玉无痕乃上代祀嬛的入室弟子,林碧柔由于天生丽质,性格开朗所以身边一直有不少男子围着她转,再加上她天资聪颖,无论是武功还是法术一学便会,深受师尊爱宠,玉无痕由于自小破相所以一直以面纱遮面,也造成了她性格的孤僻,与受到众星捧月的林碧柔不同,玉无痕资质平凡,但她却认真刻苦修炼,以勤补拙,自小便打下了牢固的根基。
林碧柔一直瞧不起这丑八怪师妹,自持天赋聪慧对于师尊所教的东西,只要学会便可,不再修炼第二遍。
八年前,六部二十岁以下的弟子进行比武切磋,没比试之前,林碧柔与凌霄都被认为是最有实力的两名年轻人,谁知武诀一开,结果竟令人大跌眼镜——林碧柔被同门师妹玉无痕十招打下擂台,此后玉无痕一路高歌猛进杀入决赛,虽以一招之憾败于凌霄,但玉无痕从此一鸣惊人。
林碧柔输掉比武后,心中不忿于是召集一帮纨绔子弟,借着为玉无痕庆贺胜利揭开其面纱,与众人嘲笑羞辱玉无痕,当时玉无痕没出手教训这群人,只是等他们笑够后再从林碧柔手中夺回面纱戴上,在这过程中,玉无痕一言不发,冷漠得让人害怕。
这件事被祀嬛得知,对林碧柔的品性大失所望,于是立玉无痕为下一任祀嬛。
林碧柔在嫉妒愤怒之下,暗中残杀百多名孩童,以其精血修炼邪法,试图一举击败玉无痕,抢回祀嬛之位,谁知事情败露,被其师尊废去武功,打入噬魂崖。
想起那段往事,林碧柔心中冒出一股无名之火,抡开双手对着玉无痕便是几个耳光,打得玉无痕腮帮子高高鼓起,嘴角溢血。
林碧柔还觉得不解气,一脚将玉无痕踹到在地,狠狠地踩踏她的脸颊,边踩边笑道:「我的丑八怪师妹,姐姐我有一千种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你要不要试试看?」
说罢又在玉无痕胸口小腹连踹数脚,踢得玉无痕口吐鲜血,但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那双眼睛依旧如此冷漠,但却目光如炬,仿佛一柄利剑可以穿透人心。
林碧柔被盯得不由内心一寒,狠狠道:「小贱人,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我看你还怎么瞪我!」
说罢伸出两指,对着玉无痕双眼插去。
「住手!」
一股气劲缠住林碧柔的手,随即一个男子挡在了玉无痕跟前,正是神罚院主木天青。
「林碧柔,噬魂崖乃受神罚院掌管,外人不得滥用私刑。」
木天青傲然道,「你若再继续,别怪本院主不客气了!」
林碧柔冷哼一声道:「玉无痕,今天我就给木院主一个面子,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看你还怎么得意!还有跟那个姓龙那小子还有他的同伙,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别指望他们能救你!」
化龙阁的石门外,数十名士兵推着五口火炮缓缓逼近,这五门火炮均成龙形,以龙头为炮口。
万长老手持龙头杖站于后方,指挥众将士,准备敲开那扇怪异的石门,原来万长老为了根除后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调来这五门火龙炮,势要一举轰破化龙阁。
「大长老,火炮已经准备好了!」
万长老大声喝道道:「很好,瞄准石门,给我打!」
轰隆隆,火炮狰狞巨兽发出震天怒吼,一瞬间火光飞溅,浓烟滚滚,观其威势比破浪号上的几门火炮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待到浓烟散去,石门竟然毫发无损。
万长老怒喝道:「给我继续打,不将这扇门炸开,绝不停止!」
士兵接到命令,浇水冷却炮管,继续填充炮弹,再次轰击石门。
整座神龙峰仿佛在遭受雷神的怒火,炮声如雷,响彻云霄。
「大长老……我们炮弹打完了,那门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一名将官回禀道。
万长老脸色铁青,拄着龙头杖快步走到石门前。
只见石门依旧完好如初,方才的炮击那怕连一点碎末都没打掉。
「相传这道石门可挡凡间水火,看来传说是真的。」
万长老叹气道,「难道里边那小子真如玉无痕所说是……」
万长老猛吸一口气,压下了这个念头:「不可能,那些只是远古传说,那小子绝不是什么真龙转世。」
万长老心烦意乱之随手拍在石门上,只听咔的一声,石门竟缓缓打开。
本该十分熟悉之地,却是触目惊心之景。
化龙阁内空无一人,本应雕刻着武天书的石壁竟然崩碎倒塌,地面坑坑洼洼,仿佛被巨兽踩踏过一般,没有一块地板是完整的。
「这……」
万长老整条脊背犹如被冷水浇过一般,寒意涌遍全身。
玉无痕在峡谷周围布下「星罗天斗阵」,临走之前将进出阵法的口诀告知崔蝶,崔蝶等人也暂时安心在此养伤。
韩云飞急冲冲地走来,神情有异地道:「少夫人,据探子回报,前方十里处出现一支越一千人的部队,观其行军方向冲我们来的。」
「传令下去,叫弟兄们从小道侧退。」
崔蝶经过几日调养,已恢复了少许元气,但由于被嗜血箭所伤,精血亏损,脸色依旧苍白。
韩云飞有些担忧地问道:「少夫人你的伤势……」
崔蝶笑道:「我伤势无大碍,现在当务之急先摆脱敌人的追捕。」
任谁都看得出崔蝶是在强撑,但目前情况只能尽快侧退,谁也不敢保证这「星罗天斗阵」
可以抵挡上千兵士的攻击。
崔蝶带领众人迅速撤离,虽然众人伤疲交迫,但依旧强打精神稳步前进,才走了两三里路,前方草丛传来阵阵响动,显然是大队人马迫近。
对方来得突然,想要躲避已然不可能,唯有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崔蝶喝道:「结三花破敌阵,向东边突围!」
「杀!」
众人齐声大喝,喊声中透着视死如归的气势及与敌具亡的煞气。
崔韩两家残余武士闻言快速结阵,摆出三花破敌阵,朝东边来敌冲去,盘龙圣脉的士兵哪料到这些「瓮中之鳖」
敢主动攻击,东面的一百多名士兵竟被杀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在战场最重要的就是一股气势,崔蝶众人如今陷入绝境,反而激发出拼死一战的决心,反观盘龙圣脉的士兵五百年来无战事,士兵中见过血的人少之又少,那里是崔蝶手下这帮沙场老兵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崔韩武士的杀气吓得两腿直哆嗦。
东面失利,其余几路部队迅速围了过来,其中还有三百多名骑兵,骑兵藉着速度优势将崔蝶众人再次包围。
「杀了这些贼子!」
骑兵首脑挥着马刀,领着着五骑率先奔来。
韩云飞冷笑一声,喝道:「砍马腿!」
六名武士一个懒驴打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快马的奔跑路线上。
只见他们双手握刀,对着马腿便是一挥。
快马的冲击力加上挥刀的速度,只听战马发出凄惨的悲鸣声,六匹战马前腿应声而断,马背上的人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筋骨断裂。
在这个时候,可不再有什么仁慈可将,六名武士上前便是一刀,结果他们性命。
骑兵见首领丧命顿时乱作一团,崔蝶素手一挥,六名武士迅速归队,四十个人集结成三花破敌阵,朝混乱的骑兵方队杀去。
沉腰背,砍马腿,战马受伤后狂性大发,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摔得头破血流,那些侥幸没摔伤的却又遭到其他战马的踩踏死伤惨重,只是一个照面三百骑兵竟被杀得哭爹喊娘,而崔蝶手下竟未折一员。
「哈哈,痛快,这一回杀得真是痛快!」
韩云飞衣服尽是血水,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只见他一刀一个敌兵,犹如炼狱杀神。
「在这种丛林之处居然还敢用骑兵,领兵之人还真是饭桶一个!」
崔成砍倒一个敌兵大声笑道,「老韩,不如咱们比比看,谁杀得更多!谁输谁就是龟孙子!」
韩云飞骂道:「去你妈的崔成,这龟孙子你是当定了,老子杀了五十个狗崽子!」
嗖的一声,韩云飞哑然失声,只见一枚箭矢插在韩云飞喉咙,一直穿透脖子。
「老韩!」
崔成悲鸣一声,手中钢刀挥舞得更是疯狂,四周竟无十合之将。
「云飞……」
崔蝶看着韩云飞的身子缓缓倒下,眼圈倏然一红,泪水已然涌出,她心中虽是悲苦,但却无暇分心,因为最可怕的敌人已经逼近。
「贼子,此处便是尔等埋骨之地!」
不远处传来东方鲁的叫声。
一百多名弓弩手,强势逼杀!箭矢如雨,又有几名武士中箭丧命。
崔蝶忍无可忍,不顾伤势,强提内元,冰火二气凌然而发铸成一道雄厚气墙,弩箭只消一触及气墙不是被冻成冰屑就是被焚成灰烬。
「趁着机会一鼓作气冲过去!」
崔成大叫一声,仅存的三十名武士在冰火气墙的掩护下朝弓弩手冲去,他们知道只有拉近距离与之肉搏,才有活命之机。
东方鲁那容对方欺近,从一名弩手手中拿过弓弩,运起灭之卷,对准崔蝶便是一箭。
崔蝶见状再催三分元功,冰火气墙立即将这一箭摧灭。
东方鲁冷笑道:「好顽强的婆娘,再接我一箭!」
只见东方鲁弯弓搭箭,带着毁灭之气的箭矢再次射向崔蝶。
箭矢撞在冰火气墙上,并未攻破崔蝶防线,只是在气墙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涟漪就落在地上。
筑起一道可以保护三十多人的气墙,就算是全盛时期也难以维持,跟别说如今重伤未愈的崔蝶。
冰火二气与自己内息相连,东方鲁这两箭蕴含着灭之卷的真气,崔蝶每接一箭,犹如跟东方鲁拼内力一般,此刻她已是伤上加伤,鲜血已经涌到喉咙。
东方鲁看出端倪,思忖道:「这婆娘已是强弩之末,下一箭便可破她防守!」
第三箭射出,崔蝶的冰火气墙再难支撑,瞬间土崩瓦解,防线溃散。
崔蝶牵动旧伤,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背部的伤口也随之崩裂,衣衫一片鲜红。
失去冰火气墙掩护的众人暴露在弩箭之下,只消一轮乱射便可叫这三十余人客死异乡。
轰隆一声,大地一阵晃动,崔蝶众人跟前冒出一道土墙,将凌烈的箭雨尽数挡下,随即另外三个方向也出现三面土墙,把崔蝶众人围在其中,,随即大雾弥漫,东方鲁眼前一片迷漫。
「雾隐术?」
东方鲁大吃一惊,虽是视线受阻,但他并未就此放弃,凭借着高手独特的感应,他已捕捉到崔蝶的位置,运起灭之卷,一记灭神掌拍出,掌势雄厚无匹,在他认为土墙虽可挡下箭矢,但绝对挡不住灭神之掌。
「哦,好一个灭之卷。」
一声轻蔑冷笑响起,「可惜还是差了点!」
东方鲁掌心拍在土墙,只觉得那面土墙犹如千斤玄铁般坚固,不但难损分毫,真气还被反震回来,差点没吐血。
「啊,这是什么东西……」
「蛇,好多蛇啊……我被蛇缠住了……」
「救命啊!」
四周响起士兵们惊恐的叫声,东方鲁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见嗖地一声,双腿便被条状物体牢牢缠住,这些物体仿佛是从土里长出来的,而且越长越多,只是刹那间的迟疑,东方鲁浑身上下便被捆了个结实。
带到雾气散尽,东方鲁才看清楚自己身上所缠何物,竟是一些藤条。
东方鲁怒哼一声:「装神弄鬼,雕虫小技也妄想困我!」
运起真气,试图一举挣破束缚,谁知这些藤条竟不怕灭之卷的真气,任由东方鲁怎么提元运气,也难以挣脱,而且他越是挣扎藤条捆得越是结实。
「该死!」
东方鲁大怒,已然不顾什么风度,破口大骂,言辞粗俗难听,竟不逊于泼妇骂街。
「院主,您没事吧。」
一名心腹士兵怯生生地问道。
东方鲁止住骂声,疑惑地问道:「你……这些怪藤没有捆你吗?」
那名士兵摇头道:「小的也被捆住了,但是不知为什么等到雾气散去,这些怪藤不是缩到地下就是枯萎。「东方鲁闻言不禁一愣,心里疑惑顿生,想了一阵子,也想不通是何道理,于是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些鬼东西给我弄掉啊!」
士兵闻言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招呼几名同伴过来割开藤条,无奈的是无论用刀砍也好,用剑劈也罢,怪藤竟毫发无损,甚至用火烧也也不奏效。
最后只能挖地三尺,将怪藤连根拔起,这才替东方鲁松开纠缠。
东方鲁脱出束缚后,仔细查看这些怪藤,发现这些藤条竟是从周围的树根衍生出来,每一根怪藤都连着一条树根,看到这些东方鲁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借着崔蝶身上所残余的嗜血箭气息确定崔蝶众人位置,东方鲁本是信心满满,有十足把握将玉无痕的同党一网打尽,谁知到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还被弄得鸡毛鸭血,颜面尽失,气得他满肚子火,挥掌拍断一颗大树,士兵们见首领发火,都噤若寒蝉,生怕触及东方鲁的霉头。
「东方院主。」
一名骑兵策马而至,随即翻身下马向东方鲁行礼道:「小人乃拜龙殿骑将,奉万长老之命特地请院主到拜龙殿一叙。」
东方鲁对这些怪藤十分不解,万长老人老成精说不定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于是拉过一匹战马,随着骑将奔向拜龙殿。
东方鲁快步走入拜龙殿正殿,只见林碧柔、万长老、农敬云都在殿中。
万长老见状问道:「东方院主,你凭借嗜血箭毒的追踪,可否找到那些中原人?」
东方鲁叹道:「找是找到了,但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万长老脸色微变,略微不悦地道:「据老身所知,那些中原人只有四十多人,而且他们的首领也中了嗜血箭,东方院主带领一千士兵居然还让他们逃脱,这是何道理?」
被万长老当面讽刺,东方鲁脸色微臣,若非有事要请教万长老,他绝对会扭头便走。
东方鲁摇了摇头道:「本该十拿九稳的事,最终却生出变数。」
于是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得万长老三人目瞪口呆,随即东方鲁又将一根怪藤递给万长老。
万长老仔细观摩了许久,脸色越发凝重,良久才吐了口浊气道:「按照东方院主所说,这树藤恐怕可以吸取你的真气。」
东方鲁浑身一震,问道:「此话怎讲?」
万长老叹了口气道:「东方院主你当时鼓起一身真气内元也无法挣开树藤纠缠,而且还是越挣扎捆得越紧,而那些普通士兵却在短时间内摆脱怪藤纠缠,所以老身大胆猜测这些怪藤将你的真气吸纳,并以之为养分使自身变得更加强悍坚韧。再观此人可以随心搬运泥土以之筑墙,想必是精通五行要术之高手。」
说罢眉宇间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东方鲁皱眉道:「如今风忘尘和玉无痕都被关在噬魂崖之内,此人再怎么厉害毕竟也是势单力薄,如何能与六部抗衡,万长老何须愁眉不展。」
万长老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将化龙阁之事告知东方鲁。
听闻此事后,东方鲁也是惊讶得合不上嘴,颤声说道:「难道玉无痕所说是真的……那小子真的是……」
「哼!」
林碧柔怒哼一声道,「够了,只是一个黄毛小子便把你们吓成这样,如今我们四人联手把持大权,又有何惧。只要我们同心 1327;力,即便他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
农敬云叹道:「碧柔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玄天龙主在众子民心中乃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林碧柔冷笑道:「莫说那小子不是龙主,即便他是,我们如今大权在握何须怕他!」
万长老冷冷道:「大权在握?我看未必。太武司手握兵符,掌管全岛大军,神罚院主持刑罚,有这不可冒犯之威严。凌霄和木天青可不跟我们坐同一条船啊。」
林碧柔眼中闪过一丝媚光,妖艳中带着几分肃杀,轻启朱唇,含笑道:「既然不跟我们同一条船,那只要先下手为强了!」
东方鲁皱眉道:「说得对,箭无回头箭,如今这个局面也不能再犹豫了,不但凌霄和木天青,就连风忘尘和玉无痕也不能留。不用等到行刑那一天了,今天就将风忘尘和玉无痕解决掉。」
万长老沉声道:「不可自乱阵脚,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林碧柔媚笑道:「万长老,碧柔心中已有定计,只要万长老肯点头,我保证凌霄、木天青还有玉无痕和风忘尘明日绝对走不出天刑堂!」
天刑堂——神罚院正厅大堂,乃审判犯人之处。
玉无痕与风忘尘身法特殊,案情牵扯过大,所以除了神罚院院主及相关的审判人员外,其余五部主事亦随堂听审。
由于新上任的智流座被风忘尘击毙,今天文策司只来了一个代主事,威望根本不能与其他五部相比,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木天青坐于正位,扫视了一周,目光落在万长老的位置上,只见万长老目无表情,而身后却站着林碧柔,木天青见状脸上浮现一丝不悦。
玉无痕、风忘尘以及望月三人被五花大绑地压上来,三人神情萎靡,毫无昔日风采。
木天青扫了三人一眼道:「尔等三人皆犯下死罪。望月,身为奉龙使者却不守清规,与男人私通,按律例判处万火焚身之刑;风忘尘,原为智流座,掌管盘龙圣脉之官吏调动变迁,却知法犯法,玷污奉龙使者清白,此后更越狱、劫法场,罪加一等,判处凌迟之刑;至于玉无痕,身为神龙祀嬛,属下犯事,你却不引以为戒,反而变本加厉,先助风忘尘越狱,再阻挠追捕中原疑犯,此后更是仗着自己武艺超群,硬劫法场,条条都是死罪,按律例当斩立决,但念在你曾任神龙祀嬛,斩首之刑有损拜龙殿之神圣,故改判饮鸩之刑。七日后,执行三人之死刑!「念完宣判词,木天青对着其余五部主事问道:「五位主事,不知对此判决可有异议?」
凌霄摇了摇头表示无异议,东方鲁和农敬云默然不语,只是万长老倏道:「木院主,老身有话要说!」
木天青点头道:「万长老请讲!」
万长老站起身来道:「老身对这三人的刑罚没有异议,只是觉得这行刑的时间略微不妥!」
木天青皱了皱眉道:「愿闻其详!」
万长老清了清嗓子道:「此等三人犯下滔天大罪,亵渎龙神,死不足惜。但他们的中原同党尚未落网,未免夜长梦多,防止劫法场之类的事情发生,老身提议应及早行刑!」
木天青问道:「万长老认为应该何时行刑?」
「就在今日!」
木天青道:「今日?未免太过仓促了些,而且这三人所要遭受的刑罚都要相当时间准备。」
万长老道:「事情从简,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直接一个斩立决便可,要是拖久了,唯恐再贴变数!」
「哼哼,好一个杀人不过头点地。」
一直不说话的凌霄冷笑道,「万长老敢情在你眼中,刑罚之事竟是如此儿戏。这三人所犯之罪应当行何种处罚,律法中写得一清二楚。如果擅自更改今后岂不乱了套?」
万长老皱眉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事,破例一次也无伤大雅。」
凌霄冷笑道:「好一个无伤大雅,是今后有个狂徒冲入拜龙殿奸淫掳掠,将所有女弟子都玩了个遍,万长老是不是准备关他那么三五天又放出来?」
万长老大怒道:「武魁座,拜龙殿乃神圣之地,岂容你信口雌黄!」
凌霄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反正万长老都能擅自改动刑罚,又何不再改一次,反正也无伤大雅。」
凌霄轻描淡写,不断地应用万长老的言辞,气得万长老额头青筋怒张。
而且凌霄还不依不闹地说道:「若真有此人,就冲他这份胆识和实力,我们也应该好好奖励他一番嘛,关他个三五天再放出来也算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事!」
「够了,凌霄你给我闭嘴!」
万长老忍无可忍,将龙头杖猛然驻地,硬生生地在地板上轰碎一大片。
凌霄眯眼道:「万长老,天刑堂内可不允许动武,你这样做莫非是想劫狱?」
万长老毕竟人老成精,心知自己已经陷入凌霄的圈套之中,当即压下怒火,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凌霄,转头望向木天青道:「木院主主持刑罚之事,此事你如何看待?」
木天青沉吟道:「万长老所言也有道理,只是今日为这个月阴气最重的小凶之日,若行行杀伐之事,唯恐使死去的犯人怨气过重,变成厉鬼!不如改在后天行刑如何。」
木天青此人平日说一不二,如今竟向万长老妥协后退一步,着实叫东方鲁和农敬云感到意外。
万长老叹道:「原来木院主是为了此事啊,不过你不必担心,碧柔曾修炼冥之卷,对于引渡亡魂消除怨气颇有研究,想必她可以将这三人死后的怨气消解殆尽,保证不出意外。」
一直不说话的风忘尘冷笑道:「万玄姬,你为何如此着急着要我们的命?」
万长老隔空便是一个甩手,啪的一声,狠狠地在风忘尘脸上打了个耳光。
「戴罪之身岂敢乱嚼舌根,给我闭嘴!」
万长老寒声道。
凌霄道:「万长老啊,按照律例犯人可为自己的罪行做出辩解,不过我也好奇,万长老今日为何如此着急要处死他们三人?」
林碧柔接口道:「万长老方才已经说了,未免夜长梦多,防止那些中原来劫法场。」
凌霄冷笑道:「林姑娘,那些中原真的这么厉害吗,他们顶多也就三十个人,虽然逃命本事不错,但要想真刀真枪劫下法场,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东方鲁道:「武魁座,昨日我与他们交手之时突然出现一个神秘高手,此人不禁懂得雾隐术还精通五行术数,其能为不容小视,若此人出手,恐怕……」
凌霄哼道:「东方院主此言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座倒不信区区几只跳梁小丑能在我们六部高手面前劫走犯人。」
林碧柔思忖道:「失策,我还是低估了凌霄这自负的性子,这男人简直就是一莽夫,遇上高手就想过招比武。」
随即又听凌霄道:「莫非此三人掌握着万长老什么见不得光秘密,所以万长老才想早些将其除去,以便杀人灭口!」
万长老气得差点吐血,喝道:「凌霄你不要血口喷人!」
凌霄耸耸肩笑道:「本座只是猜测而已,不过方才万长老不准风忘尘说话好像真怕他说出些什么来着。」
「凌霄你欺人太甚!」
万长老忍无可忍,挥动龙头杖对着凌霄便是一棍。
凌霄衣袖一甩,灼热炎流扑向龙头杖,两人轰然对上一招,气劲激散,整个大厅都微微颤抖。
「够了!」
木天青怒吼道,「你们真当我这个神罚院主是死人吗!」
木天青盛怒之下,真气透体而发,衣发无风而动,浑身散发着刚毅之气,使人不敢逼视。
木天青冷然扫了二人一眼,道:「吾乃神罚院主,掌管刑罚之事,吾决定五日后行刑,若想更改,大可再行一次六部共议!」
林碧柔叹道:「此等小事何必六部共议,既然木院主已下判决,我们只好遵循。」
木天青扫了她一眼道:「既然如此,那便退堂吧!」
说罢正想站起身来,倏然浑身一阵乏力,又跌坐在椅子上。
凌霄也是脸色一沉,难以施展半分力气,神罚院的其余众人也是此等状况,玉无痕三人此刻也是无力地倒在地上。
木天青额头渗出丝丝冷汗,不可思议地道:「软骨散?」
只听林碧柔咯咯娇笑道:「木院主好见识,正是软骨散,不过妾身却在里边多加了几味药材,分别是毒龙胆与童子血。」
软骨散乃盘龙圣脉独特的迷药,可令吸食者在三个时辰内气力尽失去,但带有微微香气,内家高手可以在第一时间察觉并屏气隔绝迷药,而毒龙胆本是剧毒之物,带有恶臭。
童子血乃纯阳之血,将这两种药材混在一起便可除去软骨散的香气,使之无色无味。
木天青冷冷道:「林碧柔,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碧柔娇笑道:「哎呀,木院主,妾身对你们施毒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万长老。
东方鲁以及农敬云缓缓了起来,目光冷峻地盯着木天青,一言不发,观其脸色丝毫没有中毒迹象,显然已事先服用解药。
东方鲁看了看凌霄道:「凌霄啊,别白费力气了,即使你根基再怎么雄厚,想化解这软骨散之毒也得花上一两个时辰,这么久的时间够我杀你几百次了!「凌霄怒视东方鲁,冷哼一声「卑鄙小人」
便不再搭理东方鲁,闭目运功驱毒。
木天青双目瞪圆,喝道:「竟敢在天刑堂下毒,你们就不怕千刀万剐之刑吗!」
农敬云笑呵呵道:「我们今天所做之事可以算是造反兵变之罪过,不但要千刀万剐还要株连九族!我们当然怕了,为了避免此等惨状,只好先下手为强,送你们上路了!」
木天青道:「即便如此,你如何向盘龙圣脉十万子民交代,还有太武司的五万精锐。」
农敬云指了指玉无痕三人道:「此事不劳木院主操心了,这边不是还有三个重犯吗。我可以将你们都杀了,把罪过都推到他们身上,对外可以宣称玉无痕、风忘尘、望月三人不服神罚院判决,殊死一搏,六部主事联手于其一战,最终太武司、神罚院、文策司三部高手与敌同亡。」
说道这里农敬云又笑了笑道:「木院主乃是殉职,一定会给你个风光大葬的。随后太武司的兵权自有能人接管。」
凌霄冷笑道:「你说的能人是不是叫做陈柏?」
农敬云愣了愣道:「哦,凌首座还真是料事如神。此人武功虽不如首座你,但却识大体,知轻重,相比太武司在他领导下会更上一层楼的。」
凌霄嘿嘿笑道:「这小子确实识大体,知轻重,不想凌某一样刚愎自用,自高自傲。不过今天我来天刑堂之前看他有些不顺眼,一掌把他拍死了。」
农敬云呵呵笑道:「不碍事,死了一个陈柏,我们还能在捧一个张柏,张柏死了还有周柏、王柏……」
「呵呵,农大哥说的真是风趣,不知道农大哥死了还有没有农敬风。」
本该十分娇媚的笑声却带着令人发寒的杀意,农敬云还未反应过来,一股庞然大力涌向背门,只听见骨骼碎裂之声,农敬云两眼大睁,口角涌血,缓缓软倒在地。
农敬云鼓起最后余力,朝身后望去,只见林碧柔笑靥如花,袖手而立,正盯着自己,心中顿时涌起千万感情:不甘、不解、疑惑、愤怒、伤心……想张口说话,却觉得嗓子被堵住一般,话未说出,鲜血再次喷出。
林碧柔这一掌打得毫无征兆,农敬云脊骨被打折,心肺尽碎,躺在地上,口中鲜血有如泉涌。
「农大哥,碧柔这些日子也陪了你好几次,你也该安心去了。」
林碧柔依旧是笑语晏晏,丝毫没有一丝杀意。
农敬云眼睑扑闪一下,瞳子深处的火焰忽地熄灭,头一歪,死了。
变数丛生,就连万长老、东方鲁也是惊诧不已,内心之震惊难以言喻。


第十四回《计中有计,九卷合一》
万长老看着林碧柔出手偷袭农敬云,心中惊怒交加,喝道:「林碧柔,你这是做什么!」
林碧柔笑道:「万长老哩,你还看不出来吗,碧柔演的这一出戏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东方鲁脸色一沉,寒声道:「林碧柔,当日你显露武功,我便知心计不简单,但是还想不到你如此歹毒!」
林碧柔笑道:「最毒妇人心,鲁哥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鲁哥二字只有在两人欢好之时,林碧柔方会叫出口,如今她的语气虽是娇媚温柔,但听在东方鲁耳中竟有着一种冷酷残杀之意。
东方鲁哼道:「你这贱人,别忘了当初是谁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噬魂崖救出的!」
林碧柔掩嘴笑道:「碧柔那会忘记啊,当时碧柔武功尽废,若非鲁哥相救,我早就死在牢中。」
木天青闻言脸色倏然一沉,冷哼道:「东方鲁,想不到你竟私放重犯,若要杀头也先杀你!」
凌霄也哈哈笑道:「东方鲁,你这会可真是自食其果。」
林碧柔脸色一寒,话音冷峻道:「你救我只不过贪图我的美色,这三年来我日夜受你淫辱却还得强忍欢笑,这份大恩我当然要好好还清。」
东方鲁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一敛,不再多说,对着林碧柔便是一掌,掌劲凶猛锐利,赫然是灭之卷最强一招——灭神掌。
林碧柔眼中露出一丝嘲讽之色,探出二指,迎上灭神掌。
掌指交接之际,东方鲁顿时看到无数孩童的冤魂朝自己扑来,不断地啃食自己骨血。
「啊!——」
东方鲁发出一声惨叫,立即倒在血泊之中。
万长老看着生死未明的东方鲁,寒声道:「这是冥之卷最高武诀——地藏冥王决……这门武功虽走阴寒路子,但其真气却是纯阴玄气,不该如此阴森,你的真气带着十分沉重的血腥妖氛,原来当年残杀孩童之人真是你……」
林碧柔笑吟吟地道:「正是如此,万长老你现在才知道的吗?你似乎没这么蠢吧。「玉无痕冷笑道:「她不是蠢而是老糊涂,当年一案证据确凿,这老糊涂为了夺得拜龙殿之大权,竟颠倒黑白,硬生生地嫁祸于我。」
万长老脸色阵红阵白,一言不发。
林碧柔笑道:「师妹啊,姐姐当年以孩童精血修炼地藏冥王决还不是为了你。」
玉无痕冷道:「不敢当!当年你为了争夺祀嬛之位竟行以此邪术增强功力,我真后悔当初在师尊面前为你求情!」
林碧柔脸色微变,眉目间尽是煞气,冷笑道:「我林碧柔是何等人物,竟要承你这丑八怪的情,我当初听到你为我求情,我很不得让师尊一件把我杀了!」
风忘尘连咳数声道:「林碧柔,我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恢复武功的。」
林碧柔美目流转,仿佛在诉说一件十分得意的事情:「也罢,就叫你们在临死之前做个明白鬼吧。我师父那个老不死的虽然震断我浑身经脉,击碎我的丹田,当时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完了。谁知噬魂崖乃是用来惩罚罪大恶极之人,每一个牢房都有吞噬活人精气的作用,其山洞石壁更有着束缚魂魄的功效,可叫犯人鬼混永世不得超生。你们本想叫我永世不得超生,受尽痛苦,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我经脉丹田虽毁,但修炼冥之卷的根基还在,阴差阳错之下竟自行吸纳冤魂鬼气疗伤,这些冤魂之气竟可以慢慢地修复我的经脉与丹田。虽然我的身体一天天恢复,但是身处噬魂崖内,精气只会不断被吞噬,就算我身体恢复过来,也是难逃一死。所幸天不亡我,东方鲁这蠢材贪恋我的美色,不顾死活将我救出噬魂崖。这几年我虽是慢慢恢复功力,但为了活命,只能随时随地地用肉体应和着淫贼的要求!」
东方鲁大喝一声,突然暴跳而起,鼓起最后真元扑向林碧柔。
林碧柔岂容他近身,对着东方鲁凌空便是一掌,掌劲打在其胸膛,阴魂之气瞬间入体,邪魂厉魄不断地啃食其骨血皮肉。
只是一瞬间,东方鲁仿佛泄气皮球般,一身皮肉尽数枯萎,化作一具干尸,林碧柔这手段丝毫不在当初的鬼幽之下,这套以极端之法修成的地藏冥王决比起鬼脉心经还要毒辣几分。
林碧柔此刻功法大成,不但真元充沛,而且更能召唤阴魂鬼魄助战,万长老心知此女不易对付,当即使出看家绝学——玄冰孕龙。
林碧柔轻蔑笑道:「老糊涂啊,你这招玄冰孕龙不知被破了多少次了,你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话音方落,只见林碧柔身边阴气流动,尽纳天地妖氛,化作一头狰狞三头六臂的恶鬼。
恶鬼六根手臂掐住冰龙,朝着两边一扯,将其撕成碎片。
万长老脏腑受损,口鼻溢出鲜血,颓然倒地。
林碧柔一步上前,将她手脚骨头尽数踩断。
万长老痛得死去活来,不由晕死过去,林碧柔在她胸口拍了一掌,度过几分真气,将万长老救醒,笑道:「万长老,我还得靠你帮我劝服拜龙殿的另外八名长老呢,若没你们支持,我怎么登上祀嬛之位。」
万长老恨声道:「痴人说梦!就算死我也不会帮你的!」
说罢便要咬舌自尽,谁知林碧柔快一步,咔嚓一声便卸下万长老的下巴,叫她有嘴难合。
林碧柔笑道:「万长老你忘了吗,地藏冥王决可是有门摄魂术,可以控制他人心神,到时候可由不得你做主了!」
说罢美目朝着玉无痕三人及凌霄、木天青撇去,笑意嫣然地道:「万长老你有活命的福气,只不过师妹你们却在劫难逃了,不过你们放心,你们死后不会到那个阴森恐怖的地府报道,看在相识一场我会抽出你们的魂魄练成‘十八冥兵’,让你们可以继续留在人间。」
「十八冥兵」
乃是用「地藏冥王诀」
中的一门御鬼神通,使用者既可凭借自身真气化出冥界士兵供己驱使,也可以炼化鬼魂。
林碧柔一边说话一边朝玉无痕缓步走去,行至玉无痕跟前,探出五根春葱般的玉指,朝玉无痕面门抓去:「师妹反正你也是一个丑八怪了,这张脸也没什么好珍惜的,就让姐姐替你毁掉吧!」
爪劲凌烈毒辣,只要落实玉无痕必定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林碧柔的利爪在玉无痕面前三寸之处停住了,仿佛受到什么阻隔似的。
林碧柔脸色一边,惊道:「不可能,你竟然还能提起真气?」
千钧一发之际,玉无痕运起「惊涛势」,磅礴内劲铸成一道气墙,截下林碧柔这夺命之爪。
只听啪啦两声,风忘尘和望月身上绳索倏然断裂。
「不可能的事还多着呢!」
风忘尘身随风动,使出「烈风刃」,那四周风劲为利刃,毫不留情地劈向林碧柔。
望月配合风忘尘而动,招随意走,看似漫不经心,却招招直指林碧柔身上破绽之处,这正是破之卷的武技——审敌虚实,攻其至弱。
林碧柔也非省油之灯,阴魂鬼气随心而走,化出十八个手持兵刃的阴兵,正是「十八冥兵」,十八冥兵手持十八般兵器左挡右杀,先挡下「烈风刃」,再替林碧柔护住破绽,使破之卷徒劳无功。
林碧柔退出一丈之外,惊讶地看着玉无痕三人。
而另一边,凌霄和木天青以及神罚院的一众武士都缓缓站起,显然并未中毒。
「你们没中毒?」
林碧柔沉声问道。
风忘尘笑道:「中了,不过我们嘴里都含着一片千年参王,以参王的药力,我们很快就驱除体内毒素,刚才我们只是装个样子来看看你究竟还有多少戏没唱完。」
林碧柔环视了四周一圈,自己已然陷入重围,如今形势急转而下,她虽有些不可思议,但脸上依旧未见惊恐,只是淡淡地道道:「原来你们早就设下陷阱等我主动跳下来,想必这一切都是你风忘尘的杰作,我倒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计划的。」
风忘尘笑道:「其实风某也并不知道你会计划,在你没出现之前,我甚至可以说对你是一无所知。当日你将我跟无痕祀嬛逼入绝境,我已经设下这个局。当时我在牢中仔细思量了一夜,推断出你的野心便是为了控制六部,但却不知道你具体计划。从战略层次来讲,你这三年来隐而不发,布下层层陷阱,可谓是准备充足,计谋环环相扣,我跟无痕祀嬛却是仓促应战,又岂有不败,于是我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冒着越狱大罪,将自己推到了极为不利的处境,而无痕祀嬛自知祀嬛之位不保于是便与我同冒这个险。你林碧柔对无痕祀嬛恨之入骨,只有当我们处在弱势,你才会越发得意,也只有得意忘形你才会露出破绽。」
林碧柔皱眉道:「想不到风忘尘你竟将我的性格吃得一清二楚,不过你又是如何说服凌霄和木天青跟你演这场戏的。」
风忘尘整了整衣衫,笑道:「这才是整个计划最为困难的一环,若我冒然去找他们二人,不但不能说服他俩,还会被逮住送进大牢,于是我便自愿服下‘亢龙丹’,这亢龙丹的配方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每种药物的分量直接影响着丹药的毒性,要解这亢龙丹之毒,必须以以毒攻毒之法,所以要先知道每一味药的成分与添加的先后顺序才能解毒,否则的话毒上加毒,必死无疑。」
凌霄道:「反正我跟木天青早就看万老太婆不顺眼,既然风忘尘与玉无痕肯服用我们二人配置的亢龙丹,生死皆在我们掌握,既然如此也不妨跟你们玩一玩,若你们真像风忘尘说的那样狼子野心,便顺势除去尔等,若风忘尘所言有误,他们三人就被处死,总而言之,对我没什么危害,对木院主也不算什么损失。当日法场上的一切也是我两配合风忘尘演的戏。想起来我跟木院主还真有几分戏子的风范。」
木天青没好气道:「凌霄你要当戏子就去当,到你登台之日,我敢保证九大城池万巷无人,都去观赏武魁座是如何唱大戏的。」
凌霄哈哈笑道:「过奖,过奖,说起唱戏还风忘尘更胜一筹,他这场戏唱得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林碧柔道:「原来如此,服用亢龙丹之人若无解药,五日内必死无疑,所以木天青你才定了个五日之数。只不过我很好奇,风忘尘你为何这么确定我会在这五日内出手呢。若我在隐忍一段时间,你和玉无痕岂不是白死了!」
风忘尘摇头道:「你不会的,我太清楚你的性格了。从小到大,你就受尽瞩目与关注,所以你做事从不肯低调。就连那次你揭无痕祀嬛面纱也要找来一群纨绔子弟助阵,你明知此事必定会招来老祀嬛的处罚,你还是光明正大地做了。你处心积虑地陷害于无痕祀嬛,设下如此缜密的杀局,再加上你最恨的人是无痕祀嬛,依照你的性格一定会在她临死之前炫耀一番,所以风某都肯定五日之内你必有动作。」
林碧柔叹道:「风忘尘你真是太聪明了,不愧智流座之名。但你又如何预知我会在天刑堂使用出手呢?」
风忘尘道:「你为了一统六部,定会选择一个合适合适的时机将我们一网打尽,所以今日天刑堂审判便是最好时机。审判之时,那千斤铁闸便会落下,只有审判结束才会打开。在这密闭的天刑堂内,这正是你动手的最佳时机。你要一举歼灭六部骨干,只有使用无色无味的迷香才能做到。」
林碧柔轻轻挽起一缕秀发,笑道:「风忘尘你这话有些牵强了,我要消灭六部难道不会借力打力吗,反正东方鲁和农敬云这两个傻瓜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借助他们两部之力我大可以分而击之,将你们一个一个的铲除。」
风忘尘抚掌笑道:「很简单,还是从你性格推断。六部之内,以凌首座与无痕祀嬛最为出色,若有机会同时羞辱他们两人一番,你绝不会放过的。如果过了今天,无痕祀嬛便被押往噬魂崖等待处死,因此我肯定你绝不会错失良机——你绝对会在今天动手。所以提前布置好一切!」
林碧柔听完后不禁仰天大笑,犹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刑堂,笑声中不带一丝感情,冷冰冰得犹如地狱鬼魂。
玉无痕叹道:「师姐,事到如今你还要顽抗吗?」
林碧柔倏然止住笑声,恶狠狠地叮嘱玉无痕道:「丑八怪,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两个人之一吗?论相貌、论天资、论武功,你那一样比得过我!本来师尊对我宠爱有加,一心想将我培养为下一任祀嬛,虽然师尊宠爱我,但我从未歧视过你,小时候我见其他人都欺负你,喊你丑八怪,我气不过来就去打他们。」
玉无痕想起童年之事,眼圈竟有些泛红,不禁感慨道:「是啊,当时师姐将我护在身后,有身子帮我挡住那些坏小子丢来的石头,你的额头还被砸出了血,我当时吓哭啦,你还安慰我说没事。那个情景我现在还记得。」
林碧柔苦笑道:「是啊,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要做祀嬛,保护我的师妹不受其他人欺负。谁知到后来一切都变了,我想不到昔日一直在我保护下的师妹竟然暗下苦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取代我。」
玉无痕猛然踏出一步道:「不是的,那时我只是练好武功,不给师姐你拖后腿。「林碧柔神色突然一寒道:「玉无痕少在那里假惺惺,你在众人面前打败我,落我面子,难道为的不是祀嬛一职!自从师尊立你为祀嬛继承人后,我便下定决心要夺回我失去的一切。」
木天青突然插话道:「所以你就取幼童精血修炼邪法?」
林碧柔毫无愧色地道:「没错,这些小杂种的精血能为我所用,是他们的福分!」
木天青忍无可忍,怒喝道:「丧尽天良的妖女,本院主今日便要取你狗命!」
盛怒之下,木天青悍然出拳,怒火推动拳势,力道狂放,劲风扫过,一如摧枯拉朽之势;林碧柔不慌不慢,沉着应战,身法快得难以预料,变化无端,一如无形无相之云。
一者势大力沉,一者轻灵飘逸,两种极端构造成凶险之战局。
三招过后,木天青惊见林碧柔修为难料,当机立断,不再保留,凝神纳气,所使之招竟也是灭神掌。
观其掌法大巧不工,稳如山岳,比起东方鲁高的不止一筹。
林碧柔咯咯一笑道:「好个灭之卷,待妾身也来耍上一耍!」
说话间,林碧柔莲步一踏,竟双足竟陷地三分,化奇妙轻功为朴实步法,每踏一步周围空气竟随之一滞,有种使人窒息的感觉。
「这是……灭之卷!」
木天青惊讶叫道。
「还有灭神掌哩!」
林碧柔轻笑出掌,赫然是同源之招。
灭神掌对上灭神掌,尽显灭神之威,狂猛气流席卷整个天刑堂,只听神罚院的众武士惨叫连连,众武士竟死伤过半。
原来天刑堂四壁尽是玄铁异所铸造,刀枪不入,水火难伤,但也因此导致罡风煞气撞到墙壁反弹而回,徒然增添不少威力,神罚院众武士修为不足因此便难以保命。
巨响过后,木天青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头顶不住冒出缕缕热气,倏然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凌霄见状说道:「想不到林姑娘也是修炼两部真卷之人,凌某倒想讨教一二。」
林碧柔冷笑道:「凌霄啊,你这个武痴,你知不知道碧柔对你是恨之入骨。」
凌霄哦了一声道:「难道我也是林姑娘最恨的两人之一?貌似凌某并没有得罪过你啊。而且凌某跟你见面交谈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又怎么遭你憎恨呢。」
林碧柔道:「无论是什么男人只要一见到我,便像丢了魂似的,我叫他向东他绝不敢向西,也只有你对我从来就不屑一顾,哪怕是用眼角余光你都懒得看我一眼。」
凌霄叹道:「凌某人一生专注于武道,心中除了武道之外再难容下其他事物。」
林碧柔笑道:「我当然知道你这武痴的性子,当年六部论武,我也只是想打入最后决赛,与你堂堂正正交手,我知道也只有那样才能让你正视我,我当时就这样想,世上男子虽多,也只有你凌霄这般英雄人物才能配得上我,我对我自己说只要能在擂台上击败你,就可以将你这个武痴的目光吸引到我身上。」
林碧柔顿了顿,眼圈有些发红,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道:「你知不知道,我当年是多么喜欢你,我甚至想为了你放弃祀嬛继承者的资格,只要你对我笑一笑,便是让师父废我武功逐出师门我也甘愿。谁知道,从我被师妹打落擂台那一刻,你的眼光都集中在师妹身上。到后来师妹与你站在擂台上对峙,你的眼睛是那么专注地看着师妹,我知道你并非对我师妹动了感情,你当时只是对我师妹的武功感兴趣。我那时就在台下对我自己说,我一定要练好武功,超过师妹,站在你面前也要让你用这种专注的目光看着我!谁知道到了最后一切都变了,我被师父废去武功,关在噬魂崖,随后又被东方鲁这禽兽玷污,我知道我再也配不上你……」
说到最后林碧柔已然泣不成声,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哗哗流下,再难自持。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众人见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女竟有着这么一段过去,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感慨,凌霄脸色阴晴不定,始终不知道再想什么,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道:「林姑娘,凌霄从未想过姑娘心意,实在对不住了。」
林碧柔闻言抬头问道:「若当初你知道我的心意,你会不会接受我?」
凌霄微微一愣,摇了摇头道:「凌某人一生专注武道,恐怕也只能辜负姑娘的一番心意了。」
林碧柔凄然一笑道:「你这男人,真是一个武痴,到了这个份上连骗我的话都不愿意说。」
「师姐……」
「丑八怪,住口!」
林碧柔打断玉无痕的话,「我不需要你来可怜,若非你当日暗中算计我,在众人面前将我打下擂台,我也不会有今日之果!」
凌霄道:「林姑娘,擂台比武,光明正大,你当日败于无痕祀嬛也只能怪你学艺不精,岂能怪起无痕祀嬛?」
林碧柔娇躯一震,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忽笑忽哭,时而笑得弯下腰去,时而哭得犹如杜鹃泣血。
「凌霄啊,凌霄你这人还真是一个武痴、」
林碧柔抬起头来抹去眼角泪水,「当年我一直苦练武艺,为的就是能让你注视我还有打败玉无痕这贱人。」
林碧柔神色越发怪异,伸出玉手缓缓地梳理那一头如云秀发,观其神态丝毫没有半点兵战凶险的味道,反而像是再为情郎打扮一般,随即她一字一句地道:「凌霄,我如今对你已经再无半分爱意,你与玉无痕都是我必杀之人,不单你们俩,今日在场的人都得——死!」
话音落定,林碧柔倏然在原地消失,只见倩影闪动,剩余的神罚院武士尽数倒在血泊之中,也只在那一瞬间,林碧柔又出现在原地,仿佛没有动过一般。
风忘尘此刻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林碧柔似乎也看出风忘尘的心思,便笑道:「风首座,你是否瞧出碧柔这两下雕虫小技是何名堂?」
风忘尘皱眉道:「你用的是风之卷中的‘无量风影’,想不到你竟然修成三部真卷……着实叫人意外。」
凌霄大笑道:「哈哈,今日真是收获颇丰,遇上了个修成三部真卷的高手,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凌某人要单独向林姑娘讨教!」
说话间凌霄的脸色变得专注认真,双眼闪烁着熊熊烈火,紧紧盯着林碧柔。
林碧柔笑道:「就是种目光,我一直期待的目光,可惜现在你这目光迟了三年……哎」
谈起间林碧柔随手一挥,白色电光唰第一声射向凌霄。
「雷之卷?」
凌霄虽是惊诧但并未慌乱,双拳猛然对撞,只听轰隆一声,犹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正是「天罡雷音」
中的「怒雷震」,雷鸣大作,电流四射,力压林碧柔手中雷劲。
凌霄趁胜追击,左掌虚引,右掌直击,怒雷罡劲虚实交汇。
林碧柔妙目流转,右手拇指与无名指相扣,左手拇指与中指相扣,霎时间阵阵雷光围绕全身,嗖的一声,数道锐芒射出。
只听凌霄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地连退数步,肩膀和大腿各有一点慢慢浸红,初如针尖,转眼便有铜钱大小。
凌霄不可思议地道:「你这是迅雷指?」
林碧柔点头笑道:「不错,正是你天罡雷音的武技之一,迅雷指!怎么?我修成雷之卷,你很意外吗?」
凌霄哈哈笑道:「岂止意外,简直就是惊喜,来来,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凌某人照单全收!」
林碧柔轻蔑笑道:「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有没有这个本事,试试便知!」
凌霄怒喝一声,悍然运起雷炎二卷,雷炎二劲相辅相成,其气势宏大,霸道无匹,对着林碧柔便是连砸三拳,每一拳都犹如天雷地火,拳未至,拳压已尽数笼罩林碧柔。
倏然,林碧柔探出双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圈,凌霄只觉得仿佛打在棉花上,全然使不出一丝力气,而且身子竟陷入一个螺旋气流之内,不但头昏脑胀和下盘失衡,而且浑身真气也随着这气流旋转,不受自己控制,那股气流连转十多圈,凌霄脸色变得灰白,头上白烟袅袅,嘴角竟溢出鲜血。
风忘尘和玉无痕同时脸色大变,因为林碧柔这一手竟糅合了他们两人的「柔风太极圈」
和「漩涡流」,两大守招不着痕迹地合并在一起,其威力不单纯是壹加壹如此简单。
凌霄鼓起余力,对着林碧柔小腹便是一脚,林碧柔浑身真元充沛,护身气罩牢不可破,凌霄这一脚恐怕连给她瘙痒都不够,可是林碧柔生性爱洁,岂会让人在自己衣服上留下一个脚印,脸上露出厌恶之意,内息一吐,将凌霄推开。
凌霄连咳几声,后退数十步方站稳身子,不可置信地道:‘你,你难道练成了全部的九霄真卷?「林碧柔呵呵笑道:「然也,凌首座真乃聪明人。九卷合一,练成九霄真卷后,无论是那部神通皆可信手拈来。「风忘尘脸色铁青地道:「失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你能修成九霄真卷。」
林碧柔道:「在噬魂崖中我多次在生死线上徘徊,谁知竟然我因祸得福,突破生死玄关,从中悟出九卷合一的法门。」
玉无痕道:「即便你修成九卷合一,我们五人联手未必会输!」
林碧柔美目泛起一丝杀机,冷笑道:「师妹,我倒要看看你们五人联手能有合作为!」
说话间身形一晃,扑向望月,五人之中以望月功力最浅,于是便要拿她开刀,以便消弱敌人的力量,所以林碧柔一出手就是必杀之技。
生死存亡之际,望月不再保留,破甲尖锋指点向林碧柔七大气脉,攻敌必救之处,以围魏救赵之法化解敌手杀招。
与此同时,数道人影飞掠而出,「惊涛势」,「烈风刃」,「灭神掌」,「天罡雷音」、「炎阳真元「……一时间汇聚六部绝学,惊涛骇浪般向林碧柔涌至。林碧柔微微一笑,那一抹笑意还在众人眼中,人却突然消失在空气里。雷炎熄灭,风停浪止,灭神无功,破敌难成!闷响震耳,血花绽放,望月娇躯如炮弹般撞在墙壁上。一篷血雨喷来,凌霄口角滴血,迷迷楞楞,风忘尘扶着他到掠而回,落地时双脚如锥,入地三尺,忽昕咔嚓一声脆响,风忘尘左膝巨痛,已然脱臼。玉无痕面纱上尽是触目惊心的艳红,一双明眸已然无光,单膝跪地。木天青口鼻溢血,躺在地上,无力地用手肘支撑这身体,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碧柔。方才林碧柔面对五大高手夹击,先以「惊涛势」
和「五行八卦术」
「对付雷炎二卷,随即以雷罡电煞击溃「惊涛势」,再以「炎阳真元」
焚化「烈风刃」。
最后避实击虚,借助「柔风太极圈」
和「漩涡流」
四两拨千斤,牵引望月和木天青绝式对轰,使其两败俱伤。
风忘尘咳出一口鲜血苦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啊,枉我精心算计,苦心布局始终还是难逃一死!」
林碧柔笑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神机妙算都只是一个笑话,风忘尘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出我将九霄真卷尽数归一,练就不世神通。」
玉无痕冷笑道:「不世神通?九霄真卷再怎么厉害也跳不出那个樊笼,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林碧柔,任你神通再高,最终也难逃一死。」
林碧柔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嘿笑道:「师妹,说的那个樊笼莫非是指武天书?哎,我的好师妹,到了现在你还相信这些荒谬的传说。你我出身拜龙殿,还不清楚那些神棍的做法吗?他们故意编造一个什么龙神,让子民们对他们朝拜,化龙阁墙壁上的那些鬼画符,也不过是这一种愚民手段罢了。不然千百年来,为何无人能参透能看懂那些古怪的符号呢?」
这时一直生死不明的万长老突然大笑道:「林碧柔,你别忘了,化龙阁里边的人已经出关了……哈哈……龙主降世,你这宵小妖女也得以不了多久!」
林碧柔手掌一挥,一记「烈风刃」
刷地一声便卸下万长老一条胳膊,顿时血如泉涌。
「老糊涂,当初你是最鄙弃那个劳什子的真龙转世传说,如今死到临头却有选择相信,你还真以为龙神还会庇佑于你吗?」
林碧柔哈哈笑道,「别说那小子不是真龙转世,即便是又如何,我修成九卷归一,那怕他是玄天真龙在世,我也可以屠龙灭神!」
「待我杀了这些混人,便废去六部这些劳什子,一统盘龙圣脉,再集结大军,统率千百蛟龙,横扫八荒六合,君临天下,登上女帝之位,成就千古霸业。」
心愿一朝得偿,林碧柔心中多年的抑郁一扫而空,不禁放声大笑,仿佛此刻自己已是身披龙袍俯视苍生,天地万物皆在脚下。
看到昔日仇敌倒在自己面前,林碧柔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对着随手便是一掌,「暗流斩」
凌空劈向玉无痕脖子,要她身首异处。
噗嗤一声,大理石铺就的地板瞬间崩裂,一道土墙拔地而起。


第十五回《猛龙出闸》
土墙立于玉无痕身前,暗流斩竟在接触土墙的一瞬间化为乌有。
林碧柔诧异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暗流斩源于海之卷,五行属水,我凝土为墙,正是以土克水之理,你暗流斩徒劳无功乃是必然之事。」
大殿内突然响起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天刑堂虽然宽敞,但却可以一览无遗,林碧柔凝聚心神,四处搜寻,看了半天,除了躺在地上的十多具尸体外便是身负重伤的风忘尘、玉无痕等五人,还有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生死不明的万长老。
「谁!别在那装神弄鬼,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真刀真枪拼个痛快!」
林碧柔厉声喝道「呵呵,你这婆娘眼力真是差劲,我早就来了,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对方来无影去无踪,莫非是鬼魂,想到这里心中顿然一毛,林碧柔虽然自幼修炼冥之卷,可沟通阴阳鬼神,但手上杀孽太多,擅泳者溺水这个道理也是知道的,也担心有朝一日会被恶鬼索命。
「既然不肯现身毙命,那你就死在暗处吧!看我‘九九归元指’」
林碧柔怒喝一声,强行驱散心中恐惧,提足内元,将九霄真卷九中真气糅合与一起,劲力灌于十指,朝四面八方打了出去。
九九归元指乃林碧柔融合九霄真卷所创绝式之一,只因来遇大敌,练成之后从未用过。
九种真气相辅相成,立时九劲相生.化为八十一劲,八十一劲再转。
和合阴阳,颠倒五行,又化为一百六十二劲,如此叠加,竟衍生为无穷指劲,纵横交错,整个天刑堂皆被其指劲笼罩,指劲锐利如剑,所触及之物无不被洞穿,林碧柔坚信在这一招之下天刑堂内绝无活物,就算是鬼魂也得魂飞魄散。
大范围毫无差别的攻击过后,天刑堂内再无完整之物,四方八面的墙壁都被洞穿了无数小孔,阳光从小孔内透射而下,就连那扇千斤重闸也被九九归元指打成马蜂窝,断去一臂万长老此刻周身皆被洞穿,鲜血溢了满地。
然而玉无痕与凌霄等五人所在之处,又多出了一个土丘,只听喀嚓一声土丘崩碎,玉无痕五人安然无恙,林碧柔脸色此刻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如今不但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就连重伤的玉无痕等人也在自己这一杀招下幸存。
「好了,我要再不出来,你的脸就要憋成紫茄子了。」
一把懒洋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碧柔不由冷汗直冒,对手何时出现在背后自己竟毫无察觉,若是对方有意偷袭,恐怕林碧柔已然命丧黄泉。
倏然回首,只见身后三尺处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虽是相貌俊朗,但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想必年龄也就十五六岁。
玉无痕见到此人,不禁热泪盈眶,挣扎起身朝少年拜倒,口中喃喃自语道:「玉无痕恭敬龙主出关!」
话说当日龙辉发现石壁的秘密后,便按照墙上文字修炼功法,但这四面石壁何其宽大,就算把一身血液放干也不能尽数涂抹于石壁之上,但龙辉已然被武天书吸引了,忘记了一切,看完一部分,又咬破手腕放血,两个手腕的伤口刚凝固又再次出血,如此周而复始,龙辉都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口渴,浑身空虚无力,最终竟支撑不住颓然倒地。
空虚感越发强烈,身子仿佛正自一点点融化,融化的痛楚清晰可觉。
龙辉也曾听说过千刀万剐,但深信那刀刃寸割之苦,决不及眼下之万一。
正觉难受已极,那融化之苦忽然烟消,龙辉身体遽然缩小,肌骨塌陷,筋骨易位,奇痛奇麻,奇酸奇痒,各种古怪滋味,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不多时,易筋错骨之苦忽又消失,蒙眬中,眼前白光闪动,龙辉定神一瞧,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长不满尺的婴儿,赤裸娇嫩,粉红发亮。
举头望去,竟又到了那黑白世界,白光万丈,炽烈无比,向黑暗一方拼命侵蚀、挤压,黑暗一边却越发浓重,那黑色盈盈欲动,似要流将出来。
黑暗里,亿万星辰发出刺目奇光,忽听天崩地塌般一声巨响,群星动摇起来,啸响震耳,漫天星斗如万箭齐发,化作千万道星芒,箭矢般向龙辉射来。
星箭穿体,冰痛刺骨,远非人类所能忍受,然而星群亿万,数不胜数,坠落纷纷,无穷无尽。
龙辉痛不欲生,但又欲死不能。
这极刑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龙辉痛得麻木时,眼前的白光才暗淡下来,倏尔不见,四周陷入不见五指的黑暗,身边似有万钧重压,层层裹来。
龙辉几欲窒息,奋力挣扎,然而越是挣扎,压力越大,就当忍无可忍时,眼前忽有光亮闪过,举头望去,那极黑极暗之中,翕忽闪烁,若有一点星芒。
霎时间,龙辉也不知哪儿来的气力,忍受那无穷重压,手足并用,向着那点星光攀去。
爬得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慢,光阴在此似乎失去力量。
那星光既似伸手可及,又如在太虚深处、宇宙彼端,怎么也无法触及。
龙辉几度绝望,求生之念却又无比强烈,促使他从那重压中蠕蠕前行。
不知怎地,上攀一分,重压便少一分,龙辉身上的气力也多一分,此消彼长,龙辉越爬越快,身子越来越轻,四肢越发强健,似乎再非赤裸婴儿,随那爬行越长越大,心中求生之望也越发强烈。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点星光忽地明亮起来。
只听轰隆一声,一道黑色霹雳划过,宇宙星河尽数崩碎,化作无边无际的混沌虚空。
龙辉再次陷入空虚之中,只是这一次已经不像方才难受,自己竟可以在这虚空中闲庭信步地行走。
随即,霹雳再现,击碎无边混沌,无数星体飞出混沌之外,再次形成那一望无际的浩瀚星空。
不多时,竟有一条紫金神龙,穿梭于万里星河之内,随即万虑澄空,神意交会。
龙辉忽地身子一震,眼前黑暗顿然明亮起来,一时间,陆续涌现高天迥地,广袤无垠,目爽心开,神为之飞。
神龙遨游天际,龙辉心念甫动,耳边雷声大作,风云疾涌,万里长空乌云聚合,日月无光,道道闪电裂云穿空,有如金蛇乱走,映得天空忽明忽暗。
炸雷一个接着一个,此起彼伏,成千上万,几如一声,同时爆发,震动田地。
龙辉心跳也似随那雷声越跳越快,似要挣出胸膛,心跳与雷声混杂,咚咚隆隆,响彻耳畔。
雷电持续不久,忽起龙卷飓风,龙辉忍受片刻,忽觉身子一轻,竟然随风飘起,宛如一羽鸿毛,在狂风里飘飞跌宕,不由自主。
闪电道道从天而降,蜿蜒屈曲,汇聚在他身上,肌肤如炙,痛中带麻,仿佛置身天地洪炉。
痛苦中,暴雨轰然如注,雨水粗若儿臂,泻在身上,湿意漫生,如处汪洋大海,四周水波万倾,无边无垠。
心念方动,景象忽变,雷电风雨如故,身周却已是茫茫大海,洪波涌起,鱼龙潜跃,巨鲸吞舟,老蛟起舞,纠缠咆哮,响彻海空,森森利齿,触手可及,巨浪如雪山银城,横天压来,伟力磅礴,似要粉碎万物。
种种幻境光怪陆离,叫人目眩,尤难受的是,幻境里种种感觉无比真实,龙辉将近崩溃之际,倏感身子一轻,睁眼瞧去,竟发现自己长出麟角,翻腾于天地四海之内——自己竟变成了那条紫金神龙。
那海景越变越奇,蓦然间,万籁俱寂,雷静,风息,云散,雨歇,潮退。
瞬息工夫,沧海桑田。
龙辉踏足实地,不及庆幸,前方大地巨声隆隆,摇动起来,土皮起伏,千峰万岭拔地而起,又见大山分裂,山峰断折,喷出百丈地火,熔岩四流,龙辉身子向火,不胜酷热,几乎便要熔化。
地火正盛,忽又天旋地转,天与地陡然易位,龙辉足下踏空,猛地下坠,茫茫苍穹化为无底深渊,山岭熔岩纷纷离开上方土地,有如大雨泻落,随他越坠越深,直至宇宙深处。
猝然间,龙辉灵机震动,神志忽清,诸般幻象陡然消失,自己还是处在石室之中,只不过四周已然一片狼藉,地面崩碎,石墙倒塌。
龙辉转醒之际听到门外炮声隆隆,正想去瞧个究竟,突然头颅一阵刺痛,脑海中闪过无数残缺的画面,似曾相识,却有难以把握,过了好一阵子头痛才缓解,这时门外炮声已然停止。
龙辉不禁思忖应该如何打开大门,也就在此刻大门仿佛知晓他心意般,缓缓打开。
就在大门开出一条缝隙之际,龙辉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白发老妪,观其神色不思善类,暗骂一声倒霉,正思念该如何避开这老妪之时,脑海中浮出一种神通功法——土遁术。
一念及此,真气随即运行,土遁术信手拈来,龙辉足下泥土瞬间松陷,整个人嗖地一声莫入地下。
在真气的调度下,只要龙辉前脚踏出,跟前的泥土便会朝四周分开,龙辉暗叫神奇,而且身后的泥土竟也生出一股推力,助龙辉在地底穿行。
随着真气的流转,龙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种种神通功法,这些功法看似陌生,但却又十分熟悉,龙辉思忖道:「莫非我真如那祀嬛所说这些都是我前世的神通,要不然这些东西怎会如此熟悉?」
想到这里,龙辉已经相信自己便是玄天真龙转世。
不知道地下走了多久,龙辉钻出了地面,只见不远处崔蝶众人正被围杀,于是不及多想,运起武天书中的「五行篇」,使出黄土真元搬运四方泥土,凝土筑墙替崔蝶众人挡下箭矢。
至于雾隐术乃源自神之卷,而九霄真卷却是出自武天书,所以龙辉随手便可使出。
此后再以真气催生四周树木,使其根茎化作怪藤来缠绕士兵。
怪藤乃武天书所催生,与东方鲁的灭之卷同根同源,所以东方鲁的真气成为怪藤养分,使其越发坚韧结实,而那些士兵大多未修炼九霄真卷,所以怪藤在失去龙辉真气支持后便化作灰烬。
龙辉借着浓雾掩护,带着崔蝶众人迅速离去,崔蝶那时已是将近油尽灯枯,等到众人来到安全之地,心中一宽,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地。
崔蝶此刻面如金纸,出气多入气少,柳儿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眼泪噗噗流了下来,残余的众武士见状也是六神无主,崔蝶乃他们的主心骨,一旦崔蝶倒下,他们便会失去最后的希望,顿时哀声一片,愁云惨淡。
「大家莫慌,待我看看崔小姐的状况。」
龙辉见状,忙上前查看崔蝶伤势。
龙辉探出三根手指搭在崔蝶皓腕之上,输出一道真气探究其体内状况,真气流入经脉,龙辉觉得崔蝶手太阴肺经阴气淤积,已将整条经脉阻塞,当即恍然大悟道:「崔小姐肺腑受伤,阳气不足以致阴盛阳衰,阴气阻塞经脉。正所谓肺主生发,纳气,只要疏通手太阴肺经,在以真气滋养肺腑便可痊愈。」
众人闻言纷纷跪倒在龙辉面前:「龙公子,求求你救救小姐,只要您能救小姐一命,我们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龙辉摆手道:「诸位言重了,崔小姐对我也有大恩,我救她是理所应当的,诸位请先让开,待我替崔小姐疗伤。」
柳儿点头道:「对啊,咱们别妨碍龙公子,大伙都安静!」
众人顿时噤如寒蝉,现场一片寂然,针落可闻。
龙辉继续保持三根手指搭腕的姿势,往崔蝶体内输入一道真气,这道真气毫无属性,待其行至手太阴肺经时,突然化作纯正阳和之气,缓缓疏通淤积的阴气,可快手太阴肺经畅通无阻,这道真气随着手太阴肺经行至肺脏,人体五脏,肺属金。
龙辉再运「五行篇」
之神通,真气化为白金真元,滋养肺脏。
不出半响,崔蝶脸色渐见红润,呼吸虽是细微,但却趋于平稳。
龙辉收回真气,大松一口气道:「幸不辱使命,崔小姐已无性命危险。」
柳儿抹了抹眼泪道:「龙公子,谢谢你了……」
龙辉呵呵笑道:「乖柳儿,别再哭鼻子了,小心哭出皱纹,我可不要你了。」
柳儿哪料到这小子大庭广众下调笑自己,小脸当即憋得通红,狠狠白了他一眼,扭头不言。
众人此刻皆是伤疲交迫,有不少人虽保住性命,但也基本失去行动能力,最麻烦的是他们都是以外伤为主,真气疗伤效果并不明显,龙辉虽然替他们封穴止血,但伤口若不进一步包扎敷药,这些伤者难免回落的歌众生残废。
龙辉向柳儿询问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召集众人道:「龙某有一提议,如今大伙都受了伤,干脆再回到原来的峡谷修养吧。正所谓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对头刚将我们从峡谷赶出来,绝对不会想到我们还敢回去,而且那个峡谷是无痕祀嬛布置的,想必里边还是有些药品和食物的,这样也好为受伤的兄弟疗伤。」
崔成略一思索,点头道:「龙公子说得有理,咱们就此折返吧。」
崔蝶昏迷不醒,众人便以崔成唯马是瞻,一路上,崔成指挥有度,避开了不少敌人的关卡和暗哨,行了一个多时辰,众人再次回到峡谷内。
龙辉在峡谷外扫了一眼,思忖道:「这个星罗天斗阵已经残缺不全,想必已被对方破去,待我将它修复。」
正想运起真气搬御万物时,倏然心念一动:「我若再次布阵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对头我们又回来了吗,所幸什么都不做,给他们来个空城计。」
于是龙辉将此想法告知崔成,崔成也大为赞同,随即两人又在峡谷外外故疑阵,制造出峡谷内无人的假象,将一切办妥后,柳儿略为紧张地小跑到龙辉跟前,说道:「龙公子,小子身子变得好烫,而且还在不断说胡话。」
龙辉赶紧随她到山东里查看,只见崔蝶躺在石床上,花容酡红,呼吸急促,朱唇微微张合,仿佛在说着一些什么。
龙辉用手背在崔蝶光洁的额头上触了一下,只觉得滚烫异常,把脉后又未发觉其体内有真气凌乱失衡的现象。
龙辉皱眉道:「崔小姐这不像内伤发作,倒有几分像染上风寒,柳儿快将金大夫叫来。」
柳儿眼圈一红,低声道:「金大夫已经遇害了。」
龙辉这才想起,方才人群中并未见到金大夫,所幸玉无痕在峡谷内留有不少药材,龙辉便硬着头皮去为崔蝶配药。
武天书中也有医学药材的记载,但龙辉并未研习,只是囫囵吞枣地将整部武天书记下,此刻只得现炒现卖,硬着头皮挑出几味驱风邪、匡扶正气的药材,着柳儿将其煎服。
石室内只剩龙辉与崔蝶二人,对于这个美少妇龙辉心里始终不能介怀,想起昔日为她疗伤还有甲板上香艳的一幕,龙辉生出复杂的感觉。
「邵庭……」
龙辉倏然一震,满腔热火犹如被一盆冷水浇灭,思忖道:「她心中始终挂念着死去的丈夫,罢了,反正我也有冰儿跟素雅了,没必要再去祸害一个妇道人家。」
龙辉自从修成前世的部分神通后,信心也随之暴涨,对于为父报仇和洗脱罪名有着绝对的把握,现在只是担心回去怎么跟楚婉冰这小醋坛子交代秦素雅和柳儿的事情,想起楚婉冰那娇憨的神态,龙辉恨不得现在就飞去泰山,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半月,若是及早返航想必还来得及。
「对了,听柳儿说,玉无痕祀嬛跟风忘尘被那什么万长老陷害,六部内乱,若不尽快平息恐怕盘龙圣脉将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龙辉此刻已经不再怀疑自己的身份,对于这片土地已经有相当的感情。
就在龙辉想在该如何平乱时,忽地听到崔蝶那细微的说话声,虽是断断续续但也听清楚了几个字:「龙……龙辉……你这混蛋……竟敢欺负我……我恨死你了……」
这话说得如泣如诉,虽是狠话却带着几分幽怨。
龙辉不禁吓了一跳:「感情她在梦中还记着这事。」
只见崔蝶额头冒出微微细汗,一张俏脸泛起妖艳的粉红,随即又听闻崔蝶说道:「柳儿,快给倒杯水……」
柳儿已经出去为她煎药了,龙辉叹了口气,找来一个碗替她乘了些水,随即将她扶起把碗送到嘴边。
崔蝶下意思地张开嘴喝水,谁知水方入喉便剧烈咳嗽起来,由于肺腑受损,所以崔蝶气息不畅,才导致连喝水都被呛。
龙辉按住她的后背,以真气助其理顺气息,但一喂水,崔蝶立即有咳嗽,反复数次,不但水没喝成却呛得眼泪口水直流。
大概是由于口干缺水的原因,崔蝶的嘴唇干得几乎裂开,龙辉把心一横,将水含在嘴里,一口口度进崔蝶口里。
两人已非初次口唇相接,龙辉犹如识途老马般,下意识地将舌头探入崔蝶口中,崔蝶虽是意识不清,但却主动迎上香舌,两根舌头如同两条灵蛇般交缠在一起。
不消多时,龙辉体内热血翻滚,情火暗生,一双手十分自然地抚上崔蝶娇躯,时而攀山越岭,爱抚丰挺豪乳;时而跋山涉水,揉捏肥美翘臀,崔蝶在龙辉的动作下,呼吸渐见急促,粉腮上更是一片艳红,双手如同水蛇一般搂住龙辉脖子。
崔蝶肺腑伤势未愈,气息难免有所不足,只过半刻便已是气喘嘘嘘,龙辉怕加重她的内伤,不敢继续索求,压下欲火,轻轻将她推开。
此刻的崔蝶双目迷离,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那晶莹剔透的修长脖子,在情动之下,微微渗出玉露般的汗珠。
龙辉看得口干舌燥,却不敢妄越雷池,勉力压制住那躁动的欲火。
过了一阵子,柳儿端着药剂进来,龙辉暗叫侥幸,若是给柳儿看到自己轻薄她家小姐指不定会跟自己拼命呢。
服下药剂后,龙辉再以内功助其吸纳药性,不多时崔蝶便已退烧,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询问龙辉这些日子的状况。
龙辉简单地说了一下,崔蝶跟柳儿听的是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崔蝶思索了半响道:「龙公子,妾身以为你应该挺身而出,平定这场内乱,唯有这样我等才能保住性命。」
龙辉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平乱。」
崔蝶道:「妾身以为,龙公子既然已经修成武天书,那在盘龙圣脉的百姓心目中便是真龙化身。此地信奉龙神,只要你在众人面前显露神通,他们便会认为你是真龙托世,正所谓民意不可违,到时候你只要登高一呼,定会万民呼应。」
龙辉略一沉思,点头道:「此计虽好,但还需详加思量。」
崔蝶摇头道:「恐怕时间不多了,此刻无痕祀嬛与风忘尘皆已陷入敌手,若不将他们救出,即便你可以挟持民意,你威望尚有不足,只要六部不认同你的身份,民意很快便会从你身上流失。只有救出无痕祀嬛等人,借助他们的手中的权力和威望,做起事来才能事半功倍。」
龙辉点头道:「然也,我这就去劫狱。」
「小姐,峡谷外三里处又来许多士兵!」
崔成快步跑入石室道。
龙辉哈哈一笑:「来的正好,待我去收服这般士兵。」
盘龙圣脉的士兵曾多次追捕崔蝶等人,对其所使用得手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崔成布置的疑阵很快便被识破,三百多名士兵朝峡谷逼近。
龙辉奔出峡谷,只见不远处人影耸动,当即大喝一声:「龙某人在此,不怕死的就过来!」
话音未落,树林深处便射出数枚冷箭,龙辉又岂会把这些伎俩放在眼里,运起黄土真元挪用大地之力,一道土丘拔地而起截下箭矢。
「没大没小的东西,敢向我动手!」
龙辉此刻要营造自己是玄天真龙转世的气氛,言语间亦带几分张狂,催动真元,四下泥土随着生出阻力,龙辉只是一个踏步便跃出十多丈,竟是道家所言的缩地成寸。
在大地土元推助下,龙辉只是踏了五个步子,便落在那三百名士兵跟前。
为首的将领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地底冒出的藤条绑了个结实。
「妖术……」
一众士兵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龙辉呸道:「蠢材,明明是神通之能,竟被尔等说成妖术。」
话音未落,龙辉步伐一动,冲入人群之中,犹如虎入羊群,左右开弓,打得士兵们七零八落。
所幸龙辉并未起杀意,拳脚之间压制了不少力道,只是将其击晕或者封住穴道。
打倒数十人后,其余士兵稳住心神,鼓起勇气朝龙辉杀来,先是数十杆长枪戳向龙辉胸口。
龙辉凛然不惧,左手虚引,右手轻抚,霎时气流转动,枪头竟不由自主地黏在一起,只听龙辉喝道:「通通给我撒手!」
数十杆长枪同时脱手,士兵也被震得跌坐在地。
龙辉从中拿起一杆枪,抖擞精神,将这杆精钢打造的长枪舞得滴水不入,一百多斤的枪杆在他手中仿佛没有一丝重量。
龙辉仗枪破敌使出武天书中的「万兵」,长枪横扫,侧敲,虽为下杀手,但枪法却如过江猛龙,将三百多名士兵打得七零八落。
崔成众人多日来的被人追的犹如丧家之犬,如今看到龙辉大显神威,痛打落水狗,顿时出了口恶气。
龙辉一个枪杆子横扫过去,硬生生地扫翻最后十名士兵,此时四周尽是伤兵残将,虽未丢掉性命,却已无力再战。
崔蝶在柳儿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叹道:「击溃三百多名士兵却未杀一人,龙公子的武艺真叫人佩服。」
当战场上,两军对垒,往往是生死相搏,能将一方击溃而不杀对方士兵,除非是实力远胜于对手。
所以在战场上能活捉俘虏比杀死敌人困难得多,故而崔蝶才有此感慨。
龙辉皱眉道:「崔蝶小姐,你伤势未愈,而且外边凶险异常,还是先回去静养吧。」
崔蝶摇头道:「如今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躲到哪里都不安全,所幸与你一道前往神龙峰,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些机会。」
龙辉思忖半响,此刻崔蝶众人只余三十不到人手,而且崔蝶还受着重伤,若真把他们丢下,恐怕难有自保之力,干脆与他们同行,还能互相照应,于是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大伙可要打起精神来,咱们就去大干一场!」
「对!大干一场,替死去的兄弟报仇!」
众人此刻已然抛开一切,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的念头,将斗志燃至巅峰。
众人骑上马匹,崔蝶将人数清点了一下,此刻连同自己在内,只有二十七人,而且皆是崔家子弟,至于韩家的弟子,因为韩云飞战死后失去大多都去理智,不要命地与敌人拼命,此刻已经一个不剩,崔蝶不禁暗生伤感。
所幸剩余的这些人都是崔蝶最为精锐的心腹,反而更加默契。
柳儿学过一些马术,策马奔跑不算问题,崔蝶虽然身子虚弱,但得到龙辉的真气支持,也可以支撑一段时间,虽不能杀敌,但她的存在却可以鼓舞手下的士气。
二十七骑朝着神龙峰方向奔去,崔蝶指挥众人摆出一个尖锥行的骑兵方阵,崔成为尖锥之首,崔蝶与柳儿则被围在中央。
不得不说崔蝶手下这些人实在是难得的精兵,骑着不熟悉的战马还能摆出一个这么整齐的方阵,而龙辉为了替自己造势,故意卖弄神通,以驭土之法行走,观其姿态犹如闲庭信步,但凭借缩地成寸之法门竟能走在骑兵方队前头。
龙辉以神通开路,轻松突破在神龙峰外围的关卡,一众士兵被龙辉打得七零八落,龙辉虽不想伤人性命,但崔蝶的手下可不会仁慈,想起同伴的死仇,只要敢挡路的一律格杀,龙辉虽是于心不忍,但兵凶战险也不好说什么,只用了半个时辰便突破防线,冲到神龙峰山脚之下。
神龙峰外周还有茂密的树林,但神龙峰方圆十里之内皆是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而且地势平坦,在山上朝下一望,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去,基本已经杜绝了偷袭的可能,再加上山势陡峭,可谓是易守难攻。
崔蝶在外围的树林观察了片刻,低声道:「前面便是一片平原,我们将毫无掩护,一旦出去便会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眼底下,对手居高临下,只需一轮箭雨便可将我们送入黄泉。」
崔成道:「小姐,此刻我们孤军深入,若再次停步,只要外边的守军回过神来,反过来将我们包围,我们迟早完蛋,倒不如拼死一搏,强行突破神龙峰的防线,直捣黄龙!」
崔蝶点头道:「诸君,此刻我等已经进入死地,唯有向前方有活命机会,你们可敢虽我前往!」
「敢!」
二十五名武士不约而同应道,喊声直冲云霄,惊得四周鸟儿乱飞一通。
崔蝶朝前一指道:「我们行踪已经暴露,不能在待下去,向前冲!」
骑兵结集,冲出树林。
山上守军早已察觉树林内有人,此刻皆做好准备,弓弩已经对准山下,只要对方已进入射程,便箭矢伺候。
龙辉一马当先,再试神通,凝土筑墙,一道一丈长宽的土墙瞬间拔地而起,挡下箭雨,土墙在龙辉的驱使下竟能随之前进,崔蝶众人则躲在墙后,抵御箭雨,偶尔抓住机会回射几箭,射杀几名守军。
突然山上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龙辉只觉土墙受到巨力冲击,不禁胸口一闷,真气无以为继,土墙瞬间崩碎,原来是从山上滚下的千斤巨石,而且巨石不知一块,而是接连数十块滚下,借助山势的高度,落石的撞击不下于一个一流高手奋力一掌。
骑兵方阵也在落石的冲击下崩散,只听哇的一声惨叫,又有五人被巨石连人带马压成肉酱,土墙崩溃,众人顿时暴露在对方弓弩之下,只听嗖嗖劲风掠过,又有十人被射杀。
龙辉喝道:「赶紧向我靠拢,待我先抵挡一阵!」
散乱的骑兵闻言冒着箭雨朝龙辉靠近,龙辉也趁机筑起土墙。
但是山上落石滚滚而至,龙辉唯有加强功力抵御落石冲击,再加上山上的弓弩手发疯似的射箭,众人此刻寸步难移,既要应付落石,又要抵挡箭矢,饶是龙辉修成部分神通,也是左支右拙,倍感吃力。
凝土筑墙,随看上去玄妙无比,但依旧脱离不了真气操控,面对这无穷无尽的箭矢落石,龙辉心知只要真气耗尽这伙人绝对难逃一死,不禁破口骂道:「他娘的,这帮龟孙子,感情这些弓箭都不要钱的,没命的射个不停。」
盘龙圣脉自建造以来,从无战事,虽然士兵战力低下,但却许多积蓄了许多军备,其规模之庞大即便是中原也未必能比。
这些士兵过久了太平日子,都闲的发慌,此刻见到有战事,顿时一个一个兴奋起来,弯弓搭箭,对着敌人就是一轮箭雨。
本来以为很快就解决龙辉等人,但谁知对方竟有如此能耐,可挡铺天盖地的箭矢,山上的守军头领顿时生出兴趣,命令手下不准停止,箭矢要多少有多少,直到杀掉下面的敌人位置。
士兵们也是兴奋异常,平时训练哪能这般毫无顾忌地射箭,既然长官下了命令,那就痛快执行吧。
箭矢如流水般飞出,射完一壶又有一壶,这群家伙好像打上瘾了,一边射箭一边笑哈哈地看着龙辉等人,又得还在打赌他们能坚持多久。
底下的龙辉却是气炸了肺,倏然耳边闻及一声娇呼,回头一看只见崔蝶肩膀上插着一根箭矢,柳儿小脸尽是惶恐之色。
后边的树林人影耸动,只听嗖嗖声响,数十枚箭矢射来——外围的守军已经重振阵容,对龙辉崔蝶众人形成了一个反包围圈。